读你四时,未曾懂你朝夕
相亲
19岁那年,我就订了亲。亲事由父母包办,我们见面多半是走过场而已。不过,声势还算不小。相亲那天,我的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大表嫂,小表妹一大堆人在一条过往行人稀少的路边围在一起“死盯着”这出“戏”的主角。那眼神雷人,简直使人难堪。于是草草了事。剩下的就看媒婆的嘴和腿了。由其媒婆那嘴——厉害。两头说好话,当然也编瞎话。当亲事拍板,接下来便是复制当时最流行的婚姻模式,然后粘贴。这叫趁热打铁,怕是隔夜生出变故。
初为人妻
现在网上流行一种说法:“女人是二十年的公主,一天的皇后,一辈子的佣人。”虽然不能以点概面,但至少我没能逃离。
也许是我的婚结的有些草率,相互还未来得及给对方一个缓冲,就梦一般的为人夫,为人妇了。
日子过得有点别扭,像新车出的螺丝与丝帽刚开始总有些拧的不自然。试想两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忽然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总有免不了的抵触。面对这样的生活,我们像两个无助的孩子相互探寻着对方的言语与意图。车子需要精心的磨合,开起来方可得心应手。而我们的婚姻里缺失了默契,生活里时常地拌嘴吵架。起初,都是他让着我,家务活偶尔也做。有一天,先我结婚的闺蜜告诉我:“他不是迁就你,他这是心疼他儿子呢!你这个笨女人。”说完,闺蜜向我扮个鬼脸。我只当说笑,我依然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
第二年,儿子出生了,他也着实高兴了一阵子。生孩子那天,他去超市买了喜糖,选的是最好最贵的一种,然后把一大袋子都给了为他儿子接生的医生。我知道,他是真的开心。我也懂他的开心不是为我。无论为谁,只要高兴就好。有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耕牛遍地走。我就是这种随鸡随狗的主儿。刚生完孩子,尽管疲惫,但看他开心的样子,我也随他傻笑着。
育儿
初为人母,对于养活孩子我和他是一脸的迷茫。一会儿孩子哭了,一会儿又尿了,不等忙活完,这边孩子又饿了。洗尿布,做饭……连个整夜的觉都睡不了,成天被搞得焦头烂额。他终于不耐烦了。
那天儿子过满月,他走了,跟一个女人一起走的。还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工。我哑然,不觉间鼻翼微微地触动,我哭了。但我并未怪他,我宁愿相信他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还有也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呢。其实我知道是我骨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陈规烂矩在作怪。一度认定了随鸡随狗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好女人。可谁又知这种封建思想的余孽曾经残害了多少女人啊!有人劝我离了,可我坚信他会回来的,于是,我等。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半年后,他回来了。回来时身上已经身无分文,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憔悴。那么年轻的一个人,仅仅在如此短暂的岁月里,那些不应属于他的沧桑,却被他刻画的淋漓尽致。起先准备好的所有责骂,委屈和怨恨,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瓦解了。我这样做已深深刺痛了疼爱我的娘家人的心,说男人不能太惯着的。我再一次哭了,再一次的妥协使我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懦弱还是包容。
冬天过了,春天还会远吗。既然为人妻,就一定要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而他也从不愧疚地接受着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这一切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日子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洗洗涮涮,年复一年的油盐酱醋里无声滑落。
春华总有秋实,真心换真情。而我对他的用情他只视而不见。这清秋的流水啊,要怎样才懂落花凋零的心?
蜕变
十几年了,连我自己都惊讶这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细想,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而我居然还纵容着这个错误的蔓延。为此,我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岁月像一把利刃,将所有的青春韶华剥离得疤痕累累。落花成冢的寂寞,孤雁独鸣的悲戚,又有谁知这些埋在光鲜里的灰色?而正是这些不尽人意历炼了一颗曾经几度脆弱的灵魂。清风,晨露,蝉的一朝羽化,写在晨起的一缕阳光里,那是怎样的灵动与俏丽?!可谁解数载漫漫长夜的孤独寂寞。
做回真我,才明白婚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除了婚姻,生活里还有更多要紧的事:事业、工作、亲情、友情甚至还有爱情。
驻足时光的掌纹里,搁浅与你的点滴回忆。生活像一本无字的书,你就在这书里。秋浅月,露浓重,拂袖轻剪夜阑珊,执笔与你:读你四时,不曾懂你朝夕!叹!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