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菊的记忆,遗失在风中
作者:花裳影
(一)
我是一朵落在尘世的矢车菊种子,静静地,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落户安家。未来的路,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走下去,周围的花儿草儿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我内心的渴望!所以,渐渐地,变得淡然而欣慰,欣慰这种心情,本是不应该属于我的,却不知道为何,我却钟爱这个词语。欣慰,自己,还有一个生根的地方,即使无人懂我,无枝可依。但是,生活,本该好好过,虽苦虽累。自己明白,自己晓得,就好!
山谷中,清风徐徐,也有温柔低沉。只要你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它就有千种风情。我知道,我一直很渺小,安于此,安于世。
(二)
第一次看见她,她也那么黝黑渺小,她是从一只飞鸟身上掉落到这里的,她用她那细细的声音告诉我:她叫做百合。
百合,我重复她的话。这个名字,是我头一次听见,这么清丽动人。让人忍不住怜爱。我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她笑着回答,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有无数的百合。只是你没有碰见而已。但是,在我眼中,却只有你一人叫做百合,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百合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女子,她的声音总是轻轻地。我曾经问过她,有没有什么愿望,她只说,她想去大城市,装点别人的爱情。我问她,何为爱情?她不语,只是用着迷茫的眼神看着天空,那个时候我觉得,百合心中,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是肯定的!
但是,大城市又是哪里。
我不禁看着百合,那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和我一样,慢慢发芽长大。她身上与身俱来的脱俗气质,让我不能离开我的眼,还有我的心。
(三)
我只是知道,从此,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花。因为再也没有一朵花,叫做百合。再也无一百合,是我心中的百合。
百合她是美丽的,也是高贵的。她洁白无暇的花朵,吸引了无数的蜜蜂还有蝴蝶。还有许多花儿的喜欢。我不禁看看自己,依旧这么丑陋,依旧这么矮小。自卑吗?是吧!我明白,那种感情,是爱情。是这样的。
百合生长的很快,她对我似乎也没有刚开始那样了。话语越来越少,渐渐地,便再也没有话说了。到了第二年,山谷中,已经生长了很多百合,满山的百合,是那样的清丽雅致。让人目不暇接。我远远的看着百合,她还是那么高贵!而我,这样矮小。
(四)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他们踩在花草的身上,那样傲慢,心里很愤怒,但是力量却那样渺小。所以,我也只好沉默。他们拿出了很多东西,将土地上面的百合连根拔起。我看见百合在他们手中哭泣,我拼命的呼喊,却没有人答理我。
看着渐渐远离的他们,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眼泪,也慢慢掉落。知道清风,将我的泪水吹干。
一个小小的声音冒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不懂为什么。我去问原因,她告诉我,那些人类,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也更加偏爱精神生活,他们将花儿种子放在这里,任凭它们生长,等到开花时候,将它们连根拔起,送往大城市,点缀别人的生活。
大城市,我默念这个词语。那儿,就是百合梦想追求的地方吗?如今的她?是否还好呢?
既然是这个样的,那么我呢?是不是也是一个工具,也必然将面临这样的未来。
对于未来,第一次,我茫然了。
(伍)
开花,是不可避免的发展。再次看见他们的身影,我竟然面带微笑。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见到百合。
又或者,死在去的路上。不管如何,命运也是如此。你说为何?我会笑。因为,未来,如此简单。
在去往未知的远方,我坦然,也明了。
那路上的身影,让我的内心不禁震动。那不是百合吗?就这样躺在路上,无人理会。如今的百合,失去了往日的高贵,只是剩下了,一幅干枯的身躯。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
风中,似乎飘来一阵笑声。是百合,还是我。我知道,我的记忆,连同我的生命,将随着百合一同。遗忘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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