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迹,蟋蟀音曲
我并不喜欢夜晚,从小到大我都不太喜欢夜晚。我思想,好多人和我一样,肯定的都不太喜欢夜晚。因为,夜晚缺乏阳明,那阻隔着视线的夜晚,黝黑的背后隐藏的未知,莫名的塞一些恐惧在心里,让人产生胆怯的情绪,遥遥的让人望而生畏,常怀戒惧之心。可能是我与生俱来胆小的缘故吧。
未知,对于勇者来说,那是探索的勇气和力量。是人们通向生活的美好,创造经典的引索。
我们知道,夜晚和白昼是自洪荒定天地之始而产生的现象,是天地运转的规律。我们人类生活在这个区域空间是被动的承受,是沧海一粟,我们的生命就在白昼和夜晚的流转中生存。虽然,我不喜欢夜晚,却走过了几十年的日日夜夜。尽管夜晚里有风、雨、雷、闪,有怀旧和渴望,我还是趟过了几十年的夜晚的黝黑和未知,来到了今日几十年的岁龄。
就是这黝黑,又总勾引的我将思绪放置黝黑去探问未知的究竟。渐渐的,我倒不讨厌夜晚了。在这夜晚里放飞思绪,没有人看得见,放飞思绪后,那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如木鸡的丑容,黝黑遮蔽了爱搜索别人丑闻的人的视线。别人寻不得我的丑,见不得我的秀,我就在自己的壳里,自斟自饮,雕琢我的人生,修饰人生的路。
第一次在夜晚放飞思绪是童年,将思绪放上了明星朗月。我家是农村,农村贫苦,整日里活计累人,面朝黄土就染了黄土的面容,背朝天,弓着的背,驼了太阳从东山顶滚落西山顶,久日久驼,弯下腰的脊骨就是一条沟,那是太阳从东山滚落西山,久日久滚滚出的迹道。虽是沟,却埋着脊骨,结实的脊骨只为负太阳之重而长。劳动者可自摸其背,验其脊骨沟之深浅。农村里最美妙的就是傍晚炊烟,袅娜的如仙女祥临带起的祥云。缥缈的如诗似画,如幻似梦。当这炊烟散尽,那迷离的景,虚幻的情,既充不的饥,也当不得真。可是,不得不承认那是生活的一种,或说那是生活的一个片段.尽管炊烟下的饮食寡淡无味,肥沃的土地,贫瘠的饮食养育了辛勤耕耘者。
夜幕低沉,夜幕已偃至墙角,晚饭后的农村,如鸟聚噪,人们各自走出家门,聚于街旁,这是农村人一天里最盎然的意趣,是最清闲的时刻。灿烂的笑容浸泡村人俚趣,历史上武者的轿马,文人墨客的书画词文,都是农村人口口相传的戏文,是农村孩子了解历史,了解社会,初学做人的窗口。每当这段时候,我总是望星空,奢望星月晶晶的亮,梦求将村庄搬上星月,那样的村庄该是多么明亮。那样的村庄,就不像此村庄,夜晚漆黑,油灯如豆,闻犬吠,见不得犬踪。听人之语,查不得其表情。
村人的话语,总是透着舒心的畅快,那话语,似青菜萝卜,声响着嘎嘣脆的脾性,群人纷语,乡亲情,你语我笑,其乐融融。人生的通道里难能的享取乡亲的情谊。农村的少年,就喝着这股乡情水长大,浓浓的乡情水,黏黏的粘连性,无论你走到天涯都粘着你的思念,牵扯深遂于心的乡愁。这就是制造乡情的地方,从孩童起,乡情在不自觉中滋养了情感的肠胃,每一寸肌肤,都在乡情的养育之下,生成了蒸发不去的肉质,丰盈的富有弹性。
叔伯们讲的故事,带着我的思绪飘飞,一会描绘南天门的金刚,一会笼络海底的夜叉。让人难已释怀的是悟空的筋斗云,每一个小朋友都想拥有这种超人地本领。呼之风雨,揽之空域。细细思品,这就是人们对生活的渴望、期许。人们渴望拥有那种速度,拥有缩短时差的距离,追求美好生活来的迅速。是一种心愿的体现。
追求美好生活,我又感叹蝉的精神。捕婵,少儿的乐此不疲,每当夏日,我们听烦了大人们的高谈阔论,就结伴去村边的树底下捕蝉,每当捕到蝉的幼虫,我都将它托在掌心,欣赏它那低着头,步伐缓慢地憨态。泥色的躯壳,憨态可掬的形态,让人喜爱与亲近。我们称蝉的幼虫为“老黄牛”,这是祖辈流传下来的称呼,它的憨态,动作的缓慢,暴露了它的性情,与坚韧不拔的耕作田野的黄牛相仿。人们赋予它一个“牛”字,也就肯定它“牛”的精神。耕作的黄牛,我们示它任劳任怨,踏踏实实的象征。而蝉的幼虫是坚持不懈,奋发图强,追求光亮,明畅精神的使者。为了追求一夏的光亮与鸣唱,竟在地下孕育了七年之久,七年地下黝黑能量积蓄,一朝勃发,唱热了一夏的温度,蒸煮了雷雨,蒸煮了日月。七年黝黑里的探索,探明了、捕获了生活的美好。
捕罢蝉虫。孩童的我们有时也去捕蟋蟀。将捕获的蟋蟀装在大口的玻璃瓶里,目不转睛地看蟋蟀在瓶里不依不饶的打架斗殴,赤膊激战,他们竟将同类咬的残臂断腿,遍体鳞伤。
更多的,我喜欢坐在田间地头,聆听蟋蟀的歌唱,此起彼伏的歌声,在这幽静的夜里,小小昆虫的鸣叫,有的如百灵绕枝,有的如黄鹂鸣翠,有的如长空鹤鸣,有的如俊婴欢笑,如琴如鼓,如笛如箫,如百鸟朝凤。静静地夜里,一场庞大的演唱会。我不知道这小小的昆虫,在这漆黑的夜里,是一种啥样的心境,它们在庆典还是在抗争,迷离的夜呈送着未知的谜。
家乡的夜,童年的趣,陈在心的底部,发酵为泥,养了生活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