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如去
得失离散圈住年轮不见,周而复始居住遥远不回。
——时光说了谎
寻人启事在那白墙贴了多久,蔷薇紧靠栅栏盛开凋谢了几座春秋,模糊字迹怎样说起,当初阳光正好的午后。白墙延伸有尽头,记忆却未曾被阻挡,缓慢沉下,因其太重。我从时光这头走到那头,见到的仍旧可用傻笑来说白,只是再也不能走到从前。那座码头,是今生再也不能抵达的地方。
即使闭眼即可看到,即使嗅到熟悉的味道,仍还是在原地徒步不前。曾试着用可笑的转身,努力换回某些,知晓徒劳却仍如此。有许多事情,就是徒劳无功的,却因执念总想再靠近一点点。
岁月牵马走过古道,路碑上记录着比远年还远的故事。只是时过境迁,古道改道或是早已被岁月埋葬。也许我不是故意,辗转几回,停留在某个点被发现,时光便牵马而来。路过我驻足的白墙,路过我平抚的转角,路过我见你的晚晴。别说白驹过隙,别说一骥而过,别说马蹄声云。
辜负尚好二字,是一种难以说对的过错。有一场大雨淋过屋檐,却未淋到站在屋檐下的我。
你便如此,记得难诓的故事落款,不得不有你的名字,马蹄声远又如何,你在记忆里长久。幸而时光总是绵长,容得文字修改无数次,即使出错亦可擦拭再续。
故事总是会借故某些借口说起以前怎样,我总是当一个安好的听客。悲喜和晴阴,说好的说白总是沉默不语,目光让我看不清晰,我只记得最后的结局,笑着哭,然后没有然后。
故道,是卑微的存在,是不宜说如果有如果的场面。
前几年,路过水田那以北的池塘,旧荷厌倦那个季节便枯萎,水稻恍惚难以独守整个天空,才不得不回到粮仓。延伸的土路旁的白杨扮演一个看客,似乎每年都这样。只是稻海还在时的傍晚,听闻总有人会沿着土路走到光芒沉到地平线以下。
我曾试着挽留的风景,早已离开了季节,说是过境以南有起伏的山川,铁轨从哪里经过。
落入霜月,不见青杏,才入秋不久雨便微寒,夜便凉。
守着岁月怎过得好?不知从何处淘来词句便微痛。是伤了心情,更是伤了平静已久的感情。总是以为不起波澜的时光会安静平然的走下去,忘却是非的打扰,城市的喧嚣与村庄的宁静都与我无关,我只是站在岁月里等岁月牵马走过。
少到可怜的文字,也有力气嘲笑我的岁月,白如雪薄如蝉翼,只因我一直一个人走。去过的城和路过的村落,白如纸张,即使落灰,吹一口便可干净。隐姓埋名是一种自嘲,也许亦是一种卑微的追求。我只是有勇气扮演自己的模样,没有面具,没有瞻前顾后的预谋,没有在名利里追及。
以此相逢,说是对错的人都不敢赌上那薄弱易碎的岁月,抽身不出。
你为人称赞的诗篇,都不及见她一面。只是岁月身影单薄,以及那来自远方的信札,怕赌上这份情感伤了她。有时感到孤独,有时感到温暖。你可躲过是非几场,与因果有一丝牵连,在岁月独自行走。并非薄幸,而是不愿,一切都没错,只是时光出错,遇到也只是一个句号便可隔离这段情感。选择有时浅尝即止,在岁月里可相见便应最好,你应漂泊,吞咽风霜,把孤独当成一种刻入骨亦不痛的字迹。句号那边是另一段毫无关联的话。
有句话别人总在说,遇到你便是最好的时光,而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你。
负了时光的我,跌打滚打的痕迹都没有,濒临放弃的感觉都没,就对蝉说白。宁可负了秋白,我见到红绳紧记铜锁的古树,那棵树已有几百年,年轮多真。
故事里的长安,我今生抵达不了,我会朝着长安的方向遥望。
南方的烟雨更迭了几段故事,青丝到双鬓泛白的长远。青瓦陈旧到落灰堆积,就连大雨冲洗不净。有时不知我是看客,还是被看着走过。我以为只是路过,却被画面记住,当作风景的一部分。是否退身都已不是我能左右的,跟随岁月,不再轻易容我转身,我把结尾都剪断,这样我便不会再猜结局会如何。
烟火冷眸,不如灯盏撑起的夜温暖,细数能如梦的情节,都会如数般难以说尽。
却把长安和青丝带入,画卷无痕可寻,只记得是梦一场。不应有痛,既想不负,就应如以前一样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