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听西江的声音
嘘,听苗寨的声音
——西江印象
一天一夜,我心的一部分迷醉在了西江苗寨,从此,心心念念。
悠长的古巷,古朴的木窗,一曲绕梁古筝,像一个娉娉婷婷的少女带着眉宇间一抹飘忽,袅袅娜娜的向你走来;满布青苔的裸石,光洁静谧的街道,晨雾中静默着的木屋青瓦,如一个银发白须的老者,絮絮叨叨的念着古老的故事;苗家姑娘走过环佩叮当,林间鸟雀腾跃吱吱喳喳,乡间河水流过叮叮咚咚,西江——像一本书,满腹经纶却孤独的藏于箱底,静待有缘人来翻阅。
晨起观乡,薄雾、高歌
早起,举一杯香茶、搬一把木椅凭栏独坐。放眼扫过,苗寨青雾缭绕着的木屋青瓦鳞次栉比的伏在山坡,雾气太沉,下起了丝丝雾雨,散到脸上,轻飘飘的凉;偶有一只早起的鸦雀呱一声,倏地掠过屋顶,滑去枯黄的蒲草之间;时辰尚早,朦胧的睡意盘踞着,苗寨未醒,窄窄的青石板街道寂静一片。街边落光叶子的树,光叉叉地低垂着头,撅着枝桠喑哑;一条土黄的狗从歪歪斜斜的老木屋那头晃荡过来,耷拉的眼皮,零落的步伐,扭扭歪歪,慵容闲散;看得连乡间的河水都流得有些漫不经心,哼着呼噜噜的小调漫过河床,流向村外。
“喔!喔!喔……”早起的公鸡扑扇着翅膀开始呼朋引伴,从各家木屋里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划破安宁,苗寨新的一天从这里开始了。没过多久,随着一扇扇木门“吱——吱——”开启的节奏,这个沉睡的世界苏醒来了,久未露面的太阳羞羞怯怯的探出头来,红彤彤的光线穿越丛山密林透过薄雾直直地打到每一栋屋子上,黄中泛黑的木屋被红色的光线渲染变得绛红,很是惹眼。街上开始稀稀落落的穿过行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拖着长调子吆喝着卖早餐的;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沿河的苗家妇女穿着大朵绣花的黑青服饰唰唰地打着清幽幽的河水,不时还高声交谈嬉笑;憋了一夜的鸭子和一身雪白的鹅高唱着歌一齐挤到河下,欢畅地舒展起羽毛;树立在河间的苗家风雨桥也从静默中惊醒过来,开始有年老的苗家老者叼着烟斗,坐在桥间金黄的木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早起上学的孩子,追逐嘻闹着从桥上跑过……所有的声音叠合起来宛如一曲晨歌,被四周环绕的山应和着,清脆响亮,萦绕在苗寨的屋脊。苗家的生活从高亢开始。
午过看舞,鼓藏、合曲
“咚——咚——咚——”正午过后铜鼓在苗寨广场敲起来,洪亮,浑厚的鼓声震颤着整个苗寨,蛊惑着每颗躁动的心。我迫不及待拔腿跑像广场,总算赶上好时候遇到了苗年,争着想看看苗家歌舞,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总算挤到一个凳子上的位置,鹅卵石铺的舞场上苗家姑娘和小伙都摆上了架势,就等号令一响,立马开拔,那阵势配以振奋人心的鼓舞,就像真的战场。此时就听鼓手一声高喝:“哟呵呵——”舞场上的舞者随着鼓点舞起来,大开大合的舞姿,肆意奔放的舞步,随着愈来愈密集的鼓点脱荡开来,拟将一腔豪情外化。这样奔放的舞,掀动了整个场地,撩拨起观众躁动的心,跟着舞者高喝、击掌,站着的都不由自主地随着舞动起来。整个鼓藏舞舞下来,观者皆大呼过瘾,谓酣畅淋漓。
这个苦难的民族,在经历了五次大迁徙以后,从高天厚土的黄河流域一路辗转退隐湘黔丛山掩隐的蛮荒之地,却依然本我。一切都未变,苗语日日操在嘴上一代代传承下来,迎门酒该喝还喝,长桌晏适时还会摆上,苗家蜡染有空还得染,苗家的歌舞每逢年节照样欢歌快舞。酒。晏。鼓。舞。一切都显示着这个民族的热情。
黄昏横艮,杯酒情浓
黄昏,喝过迎门酒后,一群人围坐长桌,期待苗家特色长桌晏的开始,一盘盘精致的苗家菜肴次第端了上来,一壶壶浓香米酒也呈上来。菜肴以酸辣为主,虽是家常却也别有韵味;米酒醇香,酒量不好的人喝一小口便是微醺,可那有些清甜滋味却回味悠长。席间,苗家老板带着两个苗家姑娘来敬酒,每人三碗,期间还有一个小伙子在旁吹起芦笙助兴,苗家姑娘一边敬酒一边唱祝酒歌,清亮的歌声:“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喝……”欢乐的内容,每每惹得客人兴起,跟着应和,欢乐的笑声激荡在放桌上,仿佛我们本是一家人,饱受相思,一朝聚齐。酒酣饭饱时,夜色早已抹上天空,沿河而走,灯光入目,兴味阑珊,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生活本该如此,在夜色拉开时,各家灯火静静闪耀,惹得乡愁翻涌。
走过看过,西江从此刻在心底;笑过闹过,西江从此存下我的身影;念着,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