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陈华丽
李文旺
陈华丽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要不是她比我大几个月,情窦初开的我就想表达对她的爱慕。
1978年,我们初二年级从外地转学来一个女学生,漂亮得赛过电影明星的女生。因为我的四叔是校长,还在这女生来我校的五天前,我就看见过这个跟着她妈妈到四叔家的女孩: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苗条而又好看的身材,那是个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的漂亮女孩。我刚一听说她要转学,就被我妈妈叫回去有事了。我埋怨着:妈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我,真的扫兴。我想:要是这个女孩转学到我们班该有多好啊。
还真让我说着了,我庆幸自己的心想事成。这个叫陈华丽的同学真的转到我们这个班来了。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都很高兴,只有个别女生因为陈华丽的到来而自觉形秽甚至有些妒忌。
凭着家里优越的条件和姣好的形象,陈华丽很快和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处事大大方方,性格也比较外向,慢慢地,她知道我是校长的侄子,还知道我在班上的成绩是名列前茅的。有一天,她竟然邀请我去她家里玩。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只是和大家一样的同学。再说,不要说我们乳臭未干,就是高中生也很少听见有谈恋爱的人。她的邀请纯粹是天真无邪的、是不含任何杂质的。
虽然我很想走近她,想更加了解她,毕竟我还不知道她的真诚有多少,我说:这样吧,现在的天气有些冷,到明年,到下个学期,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去你家。陈华丽笑着说:看,我们班的学习尖子还摆起架子来了,好一言为定,明年就明年,可不许反悔啊。
像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性格,出现在那个年代,不要说是我班上的女生做不到,就是县城里的女生甚至是漂亮女生都难以想象。也是,这就是大家闺秀的语言。陈华丽的父母是南下干部,因为在文化大革命是受过一些冲击,虽然打到“四人帮”之后早已经平反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时还没有返城。这才让我们有机会认识她,认识了一位天仙般的女孩。
应该说,陈华丽同学虽然形象很好,可是读书并不太好,嘴上说以后有什么问题以后可要问我————她执意要认的干弟弟(其实,在她提出这个称谓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干姐姐这个说法),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读书上的问题。陈华丽勉强考取高中以后,后来到她的老家————我们的县城读书,据说只读了一年高中就再也没有读书了。
初中升高中考试的前一个月,我还真的到过陈华丽同学家里玩。刚到她家,她父母给人一派知识分子的印象,文静高雅。在我们那里,就是在县城也很少有说普通话的,虽然她的父母能说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可是,刚一见着陈华丽的父母,不知道是被他们的气质所熏陶,还是被她家比较豪华的陈设所感染,我竟然情不自禁的用普通话称呼她父母,这次也应该是我第一次在社会上说普通话。她父母本来可能是想用当地方言和我这个小字辈交谈,见我出口说的是普通话,也乐得过一过久违了的普通话瘾。
自从1979年初夏,我们考完高中以后,因为我长期在外地读书工作,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听过陈华丽的消息,更不要说见上一面。
想起毛主席的“故园三十二年前”,“三十八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等词语,我真觉得人生苦短,许多少年时的好朋友竟然会一别而无法相见,再见面时也许是白头之时,也许是在百年之后。
由此,我越发觉得友谊的重要,虽然这里不存在“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却是事实。
人世间,友情多么重要!谁要是不珍惜,等到想珍惜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