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抢骨头之追踪
回到农村去,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主人扔了一小块骨头出来,几只饿狗就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拼命地抢;在争抢之中,往往会发生冲突,造成狗咬狗的厮杀场面。这时候,主人就慢慢地走出来,先是闲看热闹,然后是会意的笑。
发生狗抢骨头的现象,在一些人看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值一提;但是在我看来,还值得研究,值得玩味。之所以如此,可能有主人的因素,也可能有狗的因素。
我们先谈主人的因素。如果主人存心养狗,他还不至于只抛骨头,肯定还要喂饭,或者喂点肉,把它们喂养得饱饱的,它们还会争抢吗?如果主人自己喂养了若干只狗,则完全可以将狗们隔开圈养,这样就不至于蜂拥而来,大打出手。如果主人实在太穷,可以将狗卖掉,也可以将狗进行劳务或技术输出,或者出去挂职锻炼,或者进行分流,减轻自己负担,这样能够让狗们生活得快乐些,幸福些。当然,难免也有邻居家的狗,见了骨头,就前来浑水摸鱼地来抢,但是主人可以将它们追赶开,让自己的狗能够如愿以偿,美餐一顿。但是主人没有这样做,而且还在一旁闲看狗们的恶战,这足见主人的极不称职:一是不作为少作为乱作为,二是失职渎职,三是绥靖纵容,四是设计挑唆,五是幸灾乐祸,一言以蔽之:可恶之至!
我们再谈狗的因素。如果是一只好狗,它可以有几种选择。第一种,可以去别处吃饱喝足后,优哉游哉地回来。莫说主人扔骨头,就是扔龙肉海参,自己可能也不会瞧上一眼,因为自己已经酒足饭饱,哪里还需要这些?第二种,它可以绝食。如果主人珍惜,主人就会送来美味佳肴;如果主人不在乎,饿死又何足惜?第三种,它可以发扬高风格,让别的狗们尽管抢去,免得让主人看笑话,饿一顿又何妨?第四种,它可以出去玩,可以睡大觉,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因为“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第五种,它可以咬主人的鸡,叼主人的蛋,凡是主人家能够吃的东西,尽管自己吃,如果主人不肯,就去疯狂抢劫。第六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灰尘不带,一走了之。联想到狗们为一小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骨头而大打出手的场景,想必它们也不是什么好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够让狗们恶斗相向,足见主人的阴险,也足见狗们的可笑。要避免这种情况,于主人来讲,只要能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就行了;于狗们来讲,只要能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行了。关键在于,主人能够做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太少,狗们能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也不多。这样一来,群狗争抢骨头的事情就还会发生,哪怕千百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