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和豆芽
如果你踏上了远行的列车,请叫上我,哪怕我只有微不足道的陪伴;如果你想匆匆离去,请把我寄存在火车站,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来,那么,把我取走,我要你知道,我的陪伴不是偶然。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他俩的故事是什么时候走进我的记忆里的,我到记不起了,只是当时小情侣大都是大熊猫,还没几对儿。因此,偶尔的一对儿从远处走来,便觉得他们脑袋后面闪着光环,所到之处,像是要引来一团云雾,仙袂飘摇,牛叉轰轰。
没错,那时候的感觉应该是这样。女孩子比男孩儿发育的要早,估计豆芽当时要比蛋蛋高出半个头,很白净,留着齐刘海带着个眼镜,用个俗点的词形容,美丽大方。
你可以遐想一下,在阳光灿烂的午后,蛋蛋45度微仰着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豆芽,一侧是深沉的阳光映着脸颊,这画面,喔,醉了。
于是,到哪里都看得见他俩的影子,一拉一扯的,蛋蛋总是咧着个浅浅的酒窝,傻笑。毕竟,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再加上物以稀为贵,够扎眼的了。忘了说,蛋蛋比着豆芽,那简直是非洲逃难过来的,不过,倒也黑帅黑帅的,一直认为:皮肤黑的男生既阳光又温暖,霸气之中不乏柔和,冷峻之中又不失可爱。好吧,其实俺两个是一个肤色…
但的确如此,她说,他很暖。就像太阳,不是阴天里不漏声色的太阳,也不是夏日晒化人的太阳。就是一种感觉,有了他,就拥有了一切。这就够了,在懵懂的少年时代,能遇上一个人,不求你能给我未来,但愿我们能就这样,在不大也不美的校园里,在静谧悠扬的矮墙上,在雪及脚踝的跑道中,一步一步,留下我们并肩走过的脚印,将我们的影子烙印在时光的尘埃里,同岁月共同成长。
那时的我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到,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简简单单,没有惊天地泣鬼神,只是单纯的,纯粹至极的,心中也难免有时无时的羡慕:多么好啊!
初三时,我跟豆芽分到了一班,不凑巧,蛋蛋分到了三班,凑,俺俩在初中注定是要以没说过一句话的关系告终。至于豆芽嘛,天真开朗活泼可爱,很容易接触,但接触久了…
当时还没有女神这个字眼,当然,更没有女神经这个定义的出现。
so,豆芽就在这两个定义中成功的完成了华丽的走位,好不惊艳。导致我后来对她的评价只能是:傻傻很可爱。
一个纯粹的傻傻女孩碰见一个温暖的有肉男生,再加上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开场白,我打心里祝愿他们,就这样吧,都好好的,该多完美!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记你的眼睛
一天早晨,豆芽一个人跑到围栏那,显得落寞不堪。我走近,逗逗她,装啥忧郁呢?话音刚落,她立马哭了出来,那天,她哭的像个孩子。
我意识到,呆逼,搞错节奏了。我抬手,啪,左脸扇肿。赶紧上去安慰,可真的能安慰吗?她拼命的揉眼,不让泪珠子挂在脸上,哭声卡在喉咙里硌的心怦怦的疼。
我不知道那天,蛋蛋是什么心情,总之,以后就再没听见他们谈起彼此,我相信,他们的心中一定留下了一大块补丁,不经意的触碰就会止不住的绞痛。
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我们都是如此,得到了一件独一无二的宝贝时,脸上尽是遮不住的喜悦,一旦失去,我们就变得神经质,仿佛一丝一毫的回忆都是那么的痛彻心扉,歇斯底里。所以我们尽可能的隐藏,深藏,最终埋葬,不允许任何的触碰,等到一天它风化消失,那也就放下了。可等到放下的过程该是怎样的难?
我还清楚记得,那天,在下山的途中,我无意中提到了关于男生会脸红的话题,本意是想说,其实我害羞会脸红,然后衬托出我多么多么的牛逼之类的,我问,这个年代还有多少那么娇羞的男生啊!
蓦地,她沉默了,用无尽的沉默中止了对话,那叫一个真尴尬。豆芽就那样走着,走出好远,突然的顿下脚步:“有啊,那…谁就是这。”
我错愕,下意识的,呆逼,又说错话了!啪!随即右脸扇肿。原来,放下是真的难,因为他已经融入了你的血液,不经意间就会流过你的心脏。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转眼,初中生活结束,颇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惆怅,大家各奔东西,好不落寞。扯淡的是,他俩又上了同一个高中,我思忖,这是不是该膈应三年了,但又想,嘛时候的事了,早该过去了吧。只要大家都挺好就行,简简单单的就好,不是吗?后来,初中的几个小伙伴儿们还经常的在一起聚团儿,豆芽却像消失了一样,取而代之的则是与蛋蛋的联系愈加熟络,了解之后,感觉蛋蛋人很好,颇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意味。当两个人的朋友圈有交集的时候,它会不自觉的融合,如同我和蛋蛋。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寻找朋友,寻找爱人,寻找工作,寻找命运。我们都忍受不了绝对的孤独,总有那么一个或几个狐朋狗友,懂你在乎你。这样的人,遇见了,就叫做知己,遇不见,当个意淫的对象也行!
疏离,是潜移默化的,就像豆芽。有段时间总是听到她在学校的事,是如何如何的疯,如何如何的变化大。我简直无法去想,短短的时间,能给人如此的变化,自此,她在我的印象里变得模糊,我不愿去想,去核实她变成了什么,只想努力的去保存对她最原本的印象。那个无公害纯绿色的豆芽,而不是添加了膨大剂漂白粉的,去那样的肆无忌惮的污染她的印象。
我不允许任何一个朋友如此,绝对不允许。我甚至还一度怀疑,难道,这就是青春吗?给人诸如此类的幽默?渐渐的,发现每个人的心中都藏了一个世界,年纪越大,心中的世界就越大,大的可以逃出内心,甚至反过来将自己塞进去,深深地隐藏。但无论它大还是小,单调抑或丰富,它很纯洁,纯洁的甚至不能被外人的余光扫到。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守护着每个人,谁也没有资格,也不被允许去评论谁。
往后,我们一年之中聚团儿的次数越来越少,但至少每次见面都很开心,抛开一切不谈,我们至少还可以报喜不报忧,也许,朋友的关系就该是如此,没联络的时候一如平静的湖面,但,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总会荡出层层涟漪。可聚会的人脸中,消失的总是那个曾经笑的没心没肺的姑娘。我想,有好多时候,淡了也就淡了,再见,也许就再也不见。没什么遗憾的,只能祝福,祝愿每一个没在身边的亲人朋友都能好好的,足矣。
张嘉佳说:我的时间很多,可是就算少一天,我还是会舍不得;我的朋友很多,可是就算少一个,我还是会舍不得。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日子一天天的过,小伙伴们相继成人,我们长了个子,刮了胡子,没了辫子,变了嗓子。有了棱角分明的脸庞,每次再回首的时候,总是充盈着满满的幸福。去年果园过十八岁的生日,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一个个嘘寒问暖的倒也十分热闹,冬日不算暖的午后也变得温馨。只是更温馨的躲在了后面,没错,如同所有的言情剧,
蛋蛋和豆芽出乎我意料的同时出现在眼前。
喔,是这样啊,我笑着,没说话,似乎一切早已料定,可心里却是压抑不住的温暖。
到今年,再次聚到一起,已过去了大半年。眼前的豆芽收起了眼镜,撩起了齐刘海,个子貌似也长了。蛋蛋还是同原来一样,只是刮了胡子,成熟了。在KTV包间,豆芽肆无忌惮的笑着,疯着,唱着闯码头。而蛋蛋不说话,只是倚在沙发的一侧,就那样,在昏暗的光线里,透过黑暗,透过呼吸,静静的,默默的看着那个她。时光倏然回到了初中,我仿佛依稀看到了蛋蛋浅浅酒窝上面的一抹红晕,就像豆芽说的那样。感谢那时的我遇见了你,让我留下最美的回忆。
没有什么能轻易的改变你,一旦改变,就再难找回原来的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你们经历了种种之后,又都重新找回了彼此,在变如不曾改变的现在,在还没来得及的将来。至少在我眼里,豆芽待在蛋蛋的身边才是豆芽,蛋蛋陪在豆芽的身边才是蛋蛋。于我,只有他俩在一块儿了,我对初中的回忆才变得趋于完整,才近乎美好。
愿所有人都能这样久别重逢,即使不能,至少可以记住从前的简单,写这个故事之前,我问了豆芽,想套几个大事儿来完善故事,她却简单直接的回了我一个字“没”。随后,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当时觉得啥都是大事,一发生就不开心哭啊什么的,现在想想,都是小事,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还是在一块儿。”
对啊,都好好的,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