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雨一场梦,断断续续此生缘
高三那年,我人生中的第一场风雨来临。一场病,使我在班主任的惋惜声中休学了。
休养期间,适遇县文联办的《颍河》报举办青春征文大奖赛。我寄去了三首小诗,均被录用,并荣获青春征文三等奖。小报在同学们中间广为流传。竟有仰慕者写信求教,这激起了我学诗的兴趣,梦想有了萌芽。
文联请《小小说》编辑部的编辑们来授课,并组织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去听。我们的激情被点燃。一群青涩但豪气冲云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组织成立了“乡土诗社”,并合办了几期名为《乡草》的刊物,轰轰烈烈地闹腾了一阵子。梦想开始生长。
这期间,受文友的影响,报了《诗刊》刊授,分在莫言老师名下,每月上交一次作业。当时并不知莫言何许人,只是会望着莫言二字猜测:定是位目光深邃、不爱说话的长者。
仲夏的夜晚,屋里异常闷热,屋外却风声雷鸣。我坐在院里的石板上,望着黑色狂涛般的树冠,和远处炸裂天空的闪电,听着轰隆隆的雷鸣,脑子里在构思一首小诗。雨点落下来了。我跑进屋里,把这首小诗写下来。几经润色,起名《雷雨夜》。几天后,和其它诗一块儿作为当月的作业寄了出去。
等作业寄回,空白处写着莫言老师的评语,和一些鼓励的话。朴实的语言里流露出一位长者对文学幼苗小心翼翼的呵护。最后他说,那首《雷雨夜》留下了,准备推荐给《未名诗人》。虽然《未名诗人》发表的都是刊授学员的作品,但我还是很兴奋,盼着下一期的《未名诗人》寄来。
小村里是藏不住秘密的。书信都寄到村里的学校。等《未名诗人》到我手上,早没了信封。一时间,我先在学校里出了名。适逢学校里缺个老师,校长找到我父母。当时的我正遥望着文学前路上的鲜花和掌声。这学便一休到底,亲手把大学的门给关了。班主任老师那惋惜的眼神从此在心头盯出个疤,时不时的在那儿隐痛。
我终究是想做一朵自由行走的花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漂泊的血液。终被三毛的《撒哈拉沙漠》吸引到了学校以外的世界。
随着后来的结婚生子,文学梦逐渐隐退到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也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刺我一下。
又是一场风雨来。大概是上帝看中了我身上的筋骨,暂抽去一用。我气若游丝。一场生命中的十年浩劫开始了。病魔也缠上我,一厢情愿地坚执要做我终身的女儿,要我一天天把她养大。
孤独寂寞里,我拿起笔,开始了心与灵的对话。写些只给自己看的文字,再没了发表的欲望。
始终觉得自己的文字柔弱无骨,怪罪到知识的匮乏上。心头那块疤又在那儿隐痛。于是,便报了函授。可当汉语言文学本科的文凭拿到手上时,却怅然若失。觉得它是一纸空文,浪费了人生中的五年时光,于文学并无太大益处。也许我真正需要的是生命的解语,灵魂的飞渡。
去年夏,伴随着一场台风的登陆,人生中的风雨再度来袭。我和禹东不分昼夜,在连续两趟往返于昆明和广州之后,回北海装货。恰遇台风即将登陆,在风雨中连夜驱车狂奔。由于过度疲劳,车开进了深沟。我腰椎骨折,躺到了床上。
又有了闲暇。上网搜索,搜到好文章阅读网。是个写日记的网站,觉得挺好。就把所思所想写下,发上去。后来,竟有人点赞、点评。再不敢随意,怕愧对读者。
每一次与文字结缘,都是在我人生的风雨之中。也许是有了风雨,才有了空闲,静观红尘;才有了孤独,内视灵魂;才有了寂寞,需要倾诉。在追梦的路上,由最初的功利,到淡然视之,再到把它视为生活的一部分。它已不再是梦,而是内视和自省,是心与灵的沟通,是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和在此基础上所做的认同或叛逆的架构。它已融入血脉,与生命连在了一起。
无论是放马天涯,还是静观落花。只要网在,鱼就在,就有鱼吐出的泡泡。朋友,如果哪天你在网里再也看不到那条名叫禹微言的鱼吐出来的泡泡了,莫猜疑,她一定是带着她的泡泡,游进了另一个世界。
2015/7/31 QQ:35767665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