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望疏影
风住尘香花已尽,路涩履艰泪始干。——题记
清风、残云、凉雨,弥漫了深邃的眼眸。飞叶、落红、雁归,凄凉了情窦乍开的心扉。生命已启程,红尘浩渺,哪里是岸?竭力摇楫,驶向何处?
流年淹没了笑靥,岁月沧桑了容颜。我孑然地踌躇在生命的沙漠里,寻寻觅觅,望不见一方绿洲,索不到一滴甘泉,努力挣扎又彷徨,彷徨又挣扎。谁是那横空掠过的雄鹰?可否给我衔来一片绿意?否则,我将怎样超越的困惑与迷惘?
我悄悄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求粉妆玉砌,不求玲珑剔透,不求五彩斑斓。只想,只想做春天的使者,能拥有绿意盎然的躯体,在广袤的沙漠,吐露仅有的一点鲜绿,为艰难跋涉的旅行者注入前行的动力;只想做海滩上的一只小小的顽石,静静地躺在酥软的沙滩,闲看潮涨潮落、日月同辉;只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蜻蜓,在低空中随心所欲地飞舞,极目欣赏那蓝天白云的静谧。
虽然我悄悄地来,没有声音,也没有越辙,更没有肆意,但还是惊扰了周遭,或者说是被打扰了。不知道,也揣摩不透,这水平如镜的湖面,是谁投下的石子,激起粼粼波澜?是池中的莲蓬的摇曳?是池鱼的嬉戏?还是自然风雨的游弋?
或许这尘世根本不会有永恒的平静,只是我太理想化了而已。正如我只想拥有春的温馨,而阻止不了寒冬的凄凉;正如我只想欣赏皓月当空、星罗棋布,却阻止不了乌云密布、狂风暴雨;正如我只想百花争艳的绚丽,却阻止不了枝折花落的萧瑟。
或许,芸芸众生都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阡陌紊乱了是非。对与错,黑与白,高尚与卑微,伟大与渺小……都早已斑驳,扑朔迷离,谁还能完全地条分缕析?道德何在?良心何在?有时心里明明白白的,可是红尘的硝烟弥漫了眼帘,以致于看不清世人,也看不清自己。
蓦然回首,那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的残影,还可以看出纯情的青葱岁月,那时爱憎分明,“指点江山”。可许多年后的今天,自己去被生活腐蚀得体无完肤,行尸走肉般地苟延残喘。在每一个彻夜难眠的分分秒秒,总是饱尝愧疚与自责的惩罚,仿佛被成群结队的人围着指指戳戳,陷入无助的痛苦深渊,难以自拔。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么?可那三杯两盏淡酒真的敌得过三千红尘的惊涛骇浪?真的可以划干戈为玉帛?真的是一樽解千愁的灵丹妙药?如果真的可以,我宁愿一醉方休!可是酒醒之后,为什么还那么锥心的疼?
路何在?进亦难,退亦难!左亦难,右亦难!不能不抉择,可又不能抉择。心本存善良,不忍让任何一个受伤,可什么也不做,坐以待毙地傻站着,依然是罪魁祸首。把酒问青天,谁是我迷津的指点者?看看伸出的手指,短而瘦削,这么一双极不起眼的手,又怎么能有回天之力?
有时,真的很不明白这个世道。不知是我太傻,世人太聪明?还是我已麻木,世人太清醒?或许是我已看破红尘,把许多东西看淡了,努力把琐事化为随风飘散的云烟,而世人正在为前途添砖加瓦?我不想让自己背着沉重的行囊,在人生旅程艰涩前行,尽力给自己一个轻松的理由,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憧憬逍遥自在的日子。我不知道,许多人硬要把鸡毛蒜皮的事往心里那么一搁,心房太小,能不能容得下那些烦恼的事?整天背着沉重的负荷,一点都没觉得累么?
或许,我们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历经磨难,饱尝痛苦。如果不是这样,为何来到这个世界时,都那么嘶声痛哭?或许那时已有预感,只是还不会用语言来表达,只能用最平实最悲催哭声来传递那种不详的预测。在那时,什么也不懂,父母也没有告知我们在这人世间走这么一遭,会品尝酸甜苦辣,会让身心憔悴。也许,只有历经悲欢离合之后,才能真正品悟出喜怒哀乐地真正内涵,才能感知人生的五彩缤纷,这才是完美的人生,多姿多彩的人生。只是,心灵太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总喜欢躲在四角的天空,孤芳自赏,自我麻醉。
情醉了,心碎了,双脚已瘫软,无力支撑起沉甸甸地躯体,迈不出那勇敢的一步。如果可能,还须重温高尔基的《海燕》,让孤独的心变得坚强勇敢,在汹涌的海面,展翅盘旋,纵声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