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位置:首页 > 散文 > 记事散文

儿时过年

发布时间:2023-08-02 03:48:26

  已经过了四十多个春节了,按理越往后年味越浓:饭菜丰盛了,衣服漂亮了,炮更响了,灯更亮了,花更高了,留下的印象应该越深刻。但我却对儿时过年心情、情景仍记忆犹新,历历在已目。我出生在关中平原一个静谧的小村庄。那个年代国家经济落后,物质匮乏,农村十分贫穷。我家每年要缺半年的口粮。虽然国家每年下放“返销粮”,但我们这些普通人家没有。进入腊月,农活少了,父亲就开始为全家人的吃饭东奔西跑了,父亲要去一百公里以外的甘肃灵台换粮食,那里地处山区,人少地多,大多数家庭有余粮。数九寒天里,父亲拉着人力车,带着自留地里产的烟叶和母亲做的手工布要跑三四趟。一趟能换回一百多公斤粮食,其中绝大部分是包谷,有时也有一点点小麦。每当父亲快要回来的时候,我就早早的站在村口等,盼望父亲平安回来,希望能多换点小麦。

  在我记忆中我们村子里,过年能包起饺子,吃上纯白面馍的家庭不多。十五岁以前我没有吃过饺子。最奢侈的是初一早上吃一顿小麦面面片。过年的馍是一半小麦面和一半玉米面蒸成的。菜只有红白萝卜,粉条,葱,还有母亲生的豆芽,生产队统一做的豆腐。那时候,一般人家没钱买肉,生产队有养猪场,过年的时候杀一二头猪,把肉分给各家各户,我家分不到两斤肉。猪头,蹄子,肠子等统一煮熟后和汤一起分给各家各户。领熟肉是我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们拿着家里最大的碗,提前几个小时就去排队等待了,回家后母亲会拣一块最小的蘸一点盐塞进我的嘴里,这是一年之中母亲对我最大的奖赏,我感到心里热乎乎的。

  我小时不讲究穿,家里也没钱买新衣服。堂哥表哥退下来的衣服,母亲缝缝补补就成了我过年的新衣服了。男娃都喜欢放炮,那时候,在农村平时不仅没有卖爆竹的,就是有也不准随便燃放,只有过年时才允许,因此,我便急切地期盼着过年。特别是过了小年,当街面上时有爆竹炸响声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一种憋不住的、说不出的难受。二分钱一包的摔炮,父亲只让买一包,我摔完后又缠着要,父亲先是不理不睬,我便反复追问,父亲火了,抬手给我一记耳光,骂道:“哪玩意是顶渴治饿?”父亲虽很生气,但还是又给了我二分钱。听到谁家放鞭炮我就赶快跑去捡没有爆炸的。有一次我正在吃饭,听到隔壁放炮,慌里慌张的把碗没有放稳,掉在地上摔碎了,气的父亲踩了我两脚。但想起和小伙们在一起用鞭炮炸牛粪、炸冰块时的情景,既是挨打受骂也心甘情愿

  正月初六是我们村的庙会,从初五晚开始要唱三天四晚上戏。这时候人们吃饱了,歇久了,地里农活一时还上不了手,正是闲玩寻乐的好时机。因此,戏从演第一场开始,十里八乡的群众全涌向我们村,人山人海,天天爆满。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听说村里要演戏便乐的“蹦啊跳啊”、饭都顾不得吃就往戏场跑,给大人抢坐位。戏的内容我并不太懂,只有演“击毙王连举、活捉座山雕”等打斗场面时我才看上几眼,除此,不是与小伙伴们绕戏场疯跑,就是从人群中瞎蹿,惹得众人叫骂不绝。

散文相关阅读

散文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