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咖啡的女人
咖啡屋内的是一如往常的闲适、安静,有着昏暗的灯光,闪烁的烛光一晃一晃的摇曳在透明的玻璃罩里,桌上细细的花瓶内,一枝枝鲜花幽静地绽放在黑暗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被这咖啡馆内浓浓的咖啡味掩盖了,丝毫闻不出来了。若有若无的音乐轻轻的地回转着。屋内的那些客人,两个、三个、四个散散落落地落在一个个角落,依着沙发,不时拿起桌上的咖啡,搅拌一下,喝一口,又放下去,接着细语低喃,烛光照着那些人的脸红红的,咖啡馆内充斥了氤氲的气息。
半个小时前从办公室出来,外面下起了雨,本是疲惫的心又见这雨更加惆怅了,拿了钥匙,开了车毫无目的的驶了出去,车窗内蒙了白白的水汽,雨刷频繁的刷着车窗,最终转弯停在两岸咖啡店外,赶紧下了车,躲了进去。
我一向喜欢坐在临窗的位置,于是进来挑了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望了眼窗外,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了,拍打着玻璃,雨挨着窗户流淌下来,秋天的雨总让人觉得清清的,寂静的一如一个悲伤的女子的悲泣。怔怔地望出了神,只道服务员端了咖啡,“先生你的咖啡”,才恍然回过神来。乳白色的奶泡上融化着一条条交错的焦糖酱,端起杯子抿了口,醇醇的奶泡糊在了唇边,奶泡还算细腻,舌头不禁舔舐了下糊在嘴边的奶泡,接着拿起一根细细搅拌棒,搅拌起来,使奶泡,牛奶,焦糖和咖啡充分的融合在一起,那种绵绵的感觉让人舒坦,如同女人的温柔。下了班,在这样的雨天来一杯奶咖是惬意的,疲惫的心得以安放,甜甜的暖暖的。这样的天却不那么适合来一杯清咖,它太过苦涩,只适合一天工作的开始,用来振奋精神。喝了一口咖啡,无聊的翻着杂志,内容很是无聊,合了杂志,望了望屋内的人,最后移向那个收银台,眼睛落入一个角落,闪进那个做咖啡的女人,只见她低着头专心地做着咖啡,蒸煮着奶缸里的牛奶,牛奶滋滋的发出拉扯奶泡的声音,牛奶的咆哮声越来越响,突然轰的一声,声音断了,她擦拭着手中的蒸奶棒,握了个奶勺把牛奶小心倒入杯子里,她刮着一勺勺的奶泡舀进那个杯里,接着见她把从咖啡机滴滤出来的两个浓度的咖啡液倒进牛奶里,杯中的奶泡满满的凸了起来,她拿起糖浆罐的瓶子向着杯子里描绘着什么,我忘了眼自己手中的那杯咖啡,正是杯中这种颜色的糖浆,很有可能这杯咖啡正是她所做的,美丽的焦糖酱正是出自她手,莫名的一丝笑意勾在嘴角,回过头再见她,见她一簇黑色的头发从她的耳鬓掉了下来垂在耳旁,遮了眼睛,遮了视线,只见她手抖了一下,画斜了她杯里的图案,愣了好一会还是没见她没画下去,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隐隐的似看到她的眼里透着浅浅的光,只是晃在眼里。我看不清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表情,也许一如咖啡是复杂的,有着优雅,慵懒,宁静,温暖。最终逃脱不了咖啡的最本质的特征,苦涩的,酸楚的。
我不知道怎样解读这个女人的心事,我只是同其他人一样个来喝咖啡的,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只是那种目光看着太过忧伤,让我这个陌生人看了都生疼,触动了我心中渐渐平复的那条道疤痕,那种眼神明显就是失恋者的神情,正如眼前这个望着她的这个男人一年之前所经历的,只是渐渐的他已经忘了,渐渐的释怀了,不料这一刻看到她的眼神又被揭了起来,他懂,他知道她的苦,当初他也像她一样,在工作中麻木自己,忘乎那个丢弃他的那个女人,在酒中沉浸那颗受伤的心,麻木了,麻醉了就不觉得痛了,一躺下去什么都不觉得痛了,只是睡觉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会流眼泪,梦中怎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软弱,只是一度的在装坚强,积聚太多,压抑成疾,终他还是病了,病的不停的会咳嗽,没有人再来安慰,不知他怎样的熬过那段时光,就是这一病,他清醒的知道那个狠心的女人终是无情的离开了他,这辈子终是于他无关了。如今眼前这个女人恍恍惚惚的眼神里,她是在强忍着那一汪眼泪,那是种怎样的痛苦的忍耐,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将所有苦痛掺进了咖啡里,喝到她做的咖啡的人不知会喝到什么样的滋味。也许一如平常,本来咖啡就是苦涩的,有心的在里面多加点奶,加点糖就甜了,无心的人便什么都不做,一口喝下去也不觉的异样。但愿在时间能抚慰这个女人的伤痕,能再次遇见爱她,疼她的人儿。
忽闪忽闪的烛光似要燃尽了,眼中红红的血丝生疼扯着,别过了头转移了目光,眼神又落向了窗外,雨还是不停歇的下着,卷来一张枯黄的秋叶带水的粘在窗户上,我清晰的看着它贴着玻璃的一条条脉络清晰的纹路,连秋叶也这般伤痕累累,给了树一生的绿色,终究也还是被树无情的抛落了,希望落叶归了大地还有希望再见来年的春色,落叶归根不正是孕育来年的春天吗?希望一切都雨过天晴。
安好,女人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