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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看风景----渴望亲情

发布时间:2019-08-24 21:23:41

  这是一档访谈节目,中央电视台的《半边天》,张越主持。那里有个“梦想成真”栏目,这个女孩的“梦”让我大为感慨。

  女孩是68年下乡知青的子女,父母都是北京的。女孩的母亲很漂亮,在文革那个动荡的年代,有些不安全,会引来一些不良男性的骚扰。这天就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些小痞子拦住,就在纠缠的时候,遇到了女孩的父亲,女孩的父亲当时也是“痞子”,他路见不平打跑了那一帮。事情到这也许就完了,女孩的父亲也没放在心上,巧合的是,他们下乡偏偏分在了一个大队 。女孩家是知识分子,男孩家是北京胡同的。女孩娇生惯养,不能吃苦,而且还有许多的招风引蝶的麻烦,因为以前认识,总是拔刀相助,后来有人就说,干脆搞对象吧。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女孩竟答应了,这段不般配的婚姻为以后的悲剧埋下了凄惨的种子。

  父亲脾气暴躁,性格霸道,母亲有些倔强,再加上生活层次的差异,他们矛盾不断,每当这时,父亲就会举起拳头,后来发展到抓起什么就砸下去,母亲常常鼻青眼肿,有时几天都爬不起来。他们也生了三个孩子,女孩老大,身下两个弟弟。但这并没有让他们和睦,一如既往的暴力,三个孩子就是在这种充满恐惧的家里战战兢兢的长大。

  女孩8岁那年,半夜父母又打了起来,她看见父亲用斧头把母亲打倒在地。她害怕,开门跑出去,找到了当时的队长家。也许是对他们打架习以为常,没人理会女孩的哭诉,女孩就在队长家里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东方刚刚露出微微的光亮,女孩就醒了,她惦念母亲和弟弟,便回家了----她见到了一生都忘不了的一幕----母亲倒在血泊中,潺潺的血液发着暗黑色的光泽,血腥味充斥着每一寸空气。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押着垂头丧气的父亲,那耀眼的手铐晃的她只想呕吐----

  考虑到她们姊妹还小,法院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父亲?要,就改为死缓,不要,立马执行。她说:“不要”。口气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们成了真正的孤儿了。他们在孤儿院,很快女孩就发现,就算是孤儿,她们也和别的孤儿不一样,别的孤儿有时还有亲戚或是什么父母的朋友去看望,而她们没有一个去看望的,她们有姥姥爷爷奶奶,舅舅姑姑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去看望她们。女孩天真的想,是不是那些亲人们不知道她们在孤儿院,没找到她们?她带着弟弟出来了,她回到了那个让她恐惧,伤心的家里,等着亲人们来看望她们,或是带她们走。她失望了,没人来。记得那年过端午节,她为了弟弟,在人家鸡窝里偷了两个鸡蛋,回来她拼命的打自己的手,一边打一边哭:“我怎么偷东西了,我怎么偷东西了?”两个弟弟抱着她的腿哇哇大哭----13岁那年,她去北京找到姥姥家,她把姥姥家的所有能洗的都洗了,包括窗帘。她擦桌子,抹地板,刷碗----她想证明,我能干活,我不白吃饭。她说,妈妈活着的时候,每次去姥姥家,姥姥姥爷很慈祥,回来还会给她们带些糖果衣服什么的,可这次去,姥姥很冷淡,草草的打发了她,什么也没带不说,还写信告诉老师,说她偷东西----她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偷了什么东西。爷爷奶奶姑姑找不到了。

  17岁,她工作了,弟弟上学。一年后,她被她闺蜜的老公在公园的大树底下奸污了。她说,你要娶我。他答应了,他娶了女孩。开头几年他对她很好,给她洗脚做饭,儿子生下一年后,丈夫积习重犯,赌博,酗酒,盗窃,为了逃避制裁,他跑了,这期间整整6年,她带着儿子走遍了大江南北,流干了眼泪,跑断了两腿,受尽了白眼----那滋味,没人能体验得到。

  老天总是公平的,没人总是活在苦难中,苦难过后总是光明----女孩又结婚了。她嫁给了一个朴实勤劳善良的农民,这是个幸福的家庭,公公婆婆丈夫对她很好,她很感恩。她很能干,也很有头脑,几年家里就盖起了大瓦房,置办了农用车,承包了山林土地,也为丈夫公婆单传的家里添了一个胖胖的小孙子。这期间,两个弟弟分别大学毕业,娶妻生子,过得很幸福。

  按正常的思维,女孩应该很知足,没啥遗憾的了。可是总有个心结在她脑子里,她想回归亲情。她说,她不恨他们,她理解他们,她想找到他们----姥姥舅舅爷爷奶奶姑姑。她想好好孝顺他们,和他们共叙亲情----知青30年的时候,妈妈爸爸当年的同学找到了他们----我看电视的时候,女孩抱着舅舅阿姨们放声大哭,她的哭声里有发泄,也有渴求。她一再要求这些阿姨舅舅:“抱抱我吧。”知青们帮她找到了舅舅,第一次看见舅舅(姥姥已去世了),舅舅张着嘴,手足无措,呆呆的,在舅妈的提示下,才慌乱的回过神来,拿出一叠钱,她说:“舅舅,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亲情。”后来舅舅说,那种感情真的很奇妙,是下一辈的关情:“舅舅,天凉了,别忘了加衣服。”“舅妈,今天有,别忘了带伞。”“舅舅,别喝冷水,小心胃疼。”----每次见面,她都会要求舅舅舅妈“抱抱我”。她找到了姑姑,没见面,姑姑还记得她:“哎呀,那时到我家,我说,梅梅,我要睡觉,别吵我啊”。她就一点声没有,蹑手蹑脚。别人来看孩子,她护着,不让看,生怕有点闪失。我说,梅梅,人家来看妹妹别不让,人家那是是喜欢。让看,但还是护得很紧。”电话里,她诚恳的对姑姑说,她现在过得很好,什么么也不缺,不需要什么,就是想和姑姑们来往,亲戚要走动。并把她家的房子车什么的都录给了姑姑看看。电话那头,姑姑沉默了一会,还是拒绝了她,她很失望,也很痛心。

  看到这里,我的心很酸,眼也酸,泪也是酸的。心理学家说,女孩姐弟三个,弟弟们没有她那么急切的寻找亲情,因为他们没有缺少那份情,从小姐姐就是他们的母亲,姐姐替代了母爱。倒是这个女孩太缺少那份本应有的“爱”,因此,她渴望,她寻找,她像一个在沙漠里孤独了几千年的孤儿,多么渴望能有个人来疼疼她,抱抱她,抚摸抚摸她----尽管她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蹂躏,甚至是耻辱,但她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心理阴暗,孤僻,充满了仇恨,她把这些都化作了动力,自强自立,努力奋斗,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承受了一般人不能承受的苦难,吞下了血与泪的坎坷,用亲情养大了两个弟弟,用亲情抚慰了自己流血的心灵。她在舅舅身上找到了她久违的亲情。在那些知青阿姨舅舅山上找到了她渴望的亲情。在公婆丈夫身上找到了家人的亲情。她的执着给了这个世界撑起一片蓝天,同时也给自己撑起了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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