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坟(散文诗)
一座坟,诞生于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知道,直到我离开世界的那一天,它依然会存在于这里。
一座坟,是一个人离开人世以后,伤痛在大地眉头肿起的一个包。几个世纪的时间,这个包也难以消除。
清明,走上坟前凝望的人,心里都有缅怀的默哀与眷顾。时间,无法让伤感的凄凉全部抹除。
小时候,因为去坟上淘气了一番,回到家生了一场病。这场病,影响了我一生的命运。以此,在父母的眼里,我的病情与这座坟有关。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真的与它有关,这一生,我确实经历了很多磨难,吃了很多苦。
渐渐长大以后,我便有了一种难以抹去的忧郁,在我的心间,安心的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但我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与一切事物都无关;尤其是这座坟。
很小的时候,经常父亲带着我去跟别人砌坟。把黑黝黝的油漆棺材,抬放到一个挖得十分规整的坑里,然后垒上土,砌上石头。就这样,一座坟便已诞生,只要地基不动,没有人为的破坏,它能完好无损的存在很久;甚至几个世纪。
覆土的时候,死人的子女要每人用衣服兜一抔土,作为覆土的开场。这样,才足以表达了儿女的孝心。最后,才是工人将整座坟头全部盖上。
还要在坟头上种植一些易存活的草,以求他的子子孙孙都能繁荣昌盛,他也会保佑子孙们一辈子平平安安。虽然那坟头上的草都已干枯死去,留存下来,长得茂密的都是因时光催发而扎根下来的。
明媚阳光的春天,不知名的花儿在坟头开放,蜜蜂与蝴蝶争着抢着去采花蜜。而萧瑟的秋天,除了几棵能够抵御寒霜欺打的小草,毫无生色,坟头一片荒然。
或许祭奠的鞭炮,在清明或者新年时分能够喧嚣一阵,其它的任何时候,它都充斥着一种苍凉的冷酷。静默如山,纵使年轮要将它用倾圮更改。
这是一座本来就很少有人过问的山脉,迁走户口的子孙,已和它毫无相关。在这沉默几个世纪的永恒中,终于教会了我,一座坟,不只是一个灵魂的归宿,还有一些无法实现的愿望,这片宁静的土壤,得以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