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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年味之过除夕

发布时间:2024-08-12 19:27:17

  盼望着,盼望着,除夕的脚步来了,过年的氛围更加浓重了,我的心里满满是年的气味。

  除夕早上,母亲和姐姐就早早地起来了,等清扫完院子之后,又开始忙碌着给我们全家人蒸肉包子,等肉包子放进蒸锅里以后,就开始催促着我们大家起床。一想到香喷喷的肉包子,蜷缩在被窝里的我快要流出口水来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从热炕上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衣服,洗好了脸。

  这时,父亲也起来了,匆匆洗完脸之后,开始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点起了一对清油灯,开始烧香磕头祭拜神灵祖宗。等父亲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母亲已将香喷喷的肉包子端上桌来,于是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肉包子。虽说是肉包子,但包子馅里面可真的是没有一丁点肉沫,只是在用白馒头做得馅里掺合了一些肥猪油和葱花而已,可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太诱人了,直到现在,只要提起老家的肉包子,依然是令我那样的回味无穷。

  等吃完了肉包子早餐,母亲和姐姐就开始清理院内外的卫生,而父亲则开始燎猪头和猪腿了。这时,我和弟弟的任务就是为父亲打下手,听候父亲的差遣。父亲首先找来铁铲子、火钳子、粗铁棒等家里常用的铁质用具,一一放进了铁皮炉子里,等烧得红红的了,就开始拿它们燎猪毛了。只听见滋滋滋的响声,接着就看见一缕缕白烟冒了出来,顿时院子里全都飘满了烤猪肉的味道。父亲将几根铁质用具调换着反复使用,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猪头和猪腿上的毛全都给燎好了。接下来,父亲把燎好的猪头和猪腿放进了铁质的洗衣盆里,并倒上热水浸泡了一会,然后拿起菜刀,小心翼翼地把猪头和猪腿烧焦了的地方仔细地刮下来,等刮干净了,开始用清水冲洗,等洗净了,再把猪头的上下牙用菜刀切开,和猪腿一起放进了灶房的大铁锅里。

  此时,父亲的任务就完成了,时间也就到了午后了。一家人匆匆吃过午饭以后,母亲已在灶房里生起了火,开始在大锅里煮起了猪头和猪腿。父亲则把手洗净之后,开始盘腿坐在炕上,剪起了“千两”(用大白纸做得一种祭祀用的供品)。父亲共用大白纸剪完三对“千两”时,灶房里煮肉的锅也沸腾了了。于是父亲在肉锅里将花椒、食盐等佐料放了进去,不一会儿,一股香喷喷的肉味开始从锅里飘了出来,塞满了厨房,飘到了院子里,一下子过年的氛围就愈加浓厚了。

  我们老家过除夕的习俗是,三十晚上的年夜饭要吃臊子面、猪头和猪腿肉。但作为小辈,必须邀请自己家务(指由血缘关系组成的亲属)的长辈们来品尝自家的猪头和猪腿肉。在我的记忆中,家里的大人们每年除夕的时候,都有自己忙碌的活儿,所以每年邀请长辈的任务就落在了我和弟弟的身上。可我和弟弟当时都对这个任务十二分的不满意,主要原因是父亲的几个叔叔和堂弟们,居住的都比较分散,而且还相距比较远,往往一趟转过来,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我和弟弟就极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能是嘴里嘟嘟囔囔地,不得不迈开小腿挨家挨户去邀请。

  一路上,巷道里行人稀稀落落,碰不上几个人,只是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零零星星地鞭炮声,同时还夹杂着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这一切,都让我和弟弟弟弟快点回家过除夕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急切了。于是我和弟弟边走边跑,甚至是一路小跑,脚下呼呼生风,脚步快如狂风骤,等我和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家接一家邀请完回家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父亲已经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灶房的灶台上和院子中间的花园上都放置了一对清油灯,挂起了一对“千两”,放好了用来插香的装满麦子的小碗,并准备好了几个小鞭炮,就等着我和弟弟回家呢?等我和弟弟回家后,父亲开始挨个点起了清油灯,点燃了一包香,在临时充当香炉的小碗里插完香以后,分给了我和弟弟每人一炷香和四五个小鞭炮,并拿起早已请人写好的春联,领着我们到大门外去放鞭炮。

  当时,我和弟弟一手拿着香,一手拿着小鞭炮,焦急地等待着父亲快点把大门上的春联给贴上。等父亲贴完春联以后,我和弟弟开始你一下我一下的用香点燃小鞭炮,并迅速地扔向了远处,随即一声声清脆的爆竹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接着一股股火药味冲进了鼻腔里,闻着这只有过年时才有的火药味,一股节日的喜庆气氛立即映在了我和弟弟的小脸上,那种无比高兴和欢快的心情至今好像还装在胸腔里,无法散去。由于我和弟弟的小鞭炮只几下就放完了,所以我和弟弟就与犹未尽,还有点心有不甘,只能是仔细地在地上检查起刚才爆炸过的鞭炮的碎屑来,查找还有没有未响的哑炮。如今想来,那时那种急切的拥有一些鞭炮的心情和放鞭炮时的快乐真的是无以言表,此时,远处也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预示着大家快要吃年夜饭了。

  那时,在我的印象中,最难熬的就是吃完臊子面以后,在急切地等待着吃猪头和猪腿肉的时候,因为家务的长辈们在三十晚上都要到小辈们的家里面去转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家里来,所以我们全家只能是等着。还好,当时父亲在小辈里面是年龄比较大的,所以让我们等待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家务的长辈们来了,往往都是上炕做一小会,喝几杯父亲敬的青稞散酒,随便动动筷子品尝一下主人家的猪头和猪腿肉后,说几句味道不错等之类的话后,然后领着父亲到其他家里面去品尝了。等家务的长辈们和父亲走后,我们这些小的们才允许上炕,围坐在炕桌前,开始在母亲的安排下,狼吞虎咽地吃起猪头和猪腿肉来。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啃猪腿,家里的大人们也照顾我们小的,分给我和弟弟一个剔掉肉的猪腿,虽然没多少肉,有的也只是一些猪筋,但那啃骨头的味道是在是太香了,太过瘾了,我和弟弟恋恋不舍地啃着,吃得满嘴满脸满手都是油,只吃得不能再吃了,才把啃得干干净净还留有一点点猪筋的猪腿留给了家里的那条小黑狗了。

  如今想来,虽然那时的年夜饭不像现在这样丰盛,猪头和猪腿肉也没有过多的下什么佐料,简直就是白水猪肉,最多也就是放了点花椒和食盐而已,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那时候吃起来就是香,味道就是不一样。自参加工作以后,因为老在心里有这个放不下的情结,我也曾到市场上买来猪头和猪腿,照着老家的土办法去做,但无论你怎样努力,总是也做不出儿时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了。也许,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毕竟也算是个奢侈品了,所以自然味道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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