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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街

发布时间:2021-09-05 01:14:56

  故乡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记忆。那些留于脑中的印记可能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坡,也可能是一望无垠的原野。或许也都不是,只是你童年玩耍时穿过的一个小巷,偶遇暴风骤时临时躲避的一间草棚。这些久远的记忆大都是在童年时期形成的,而且似乎还要远得多。它们已经深深依附在每个人的血液中,随着年月的增长也不会衰减,一旦发作总会让你浮想联翩久久不能释怀。我的故乡在美丽的洪泽湖畔,那里河道纵横,水碧鱼肥。因此我的童年记忆总会联想到一条河,一汪水塘,它们虽没有大海一样的波澜壮阔,但在我心里却总是那样的白茫茫,银亮亮。幼时的清苦生活虽已过去,但那些曾经的感受和印象却没有丝毫退减,它似乎是一种朦胧意识的缥缈存在,想说也说不清楚,只能无由地听任它神秘又长久地笼罩着我的思绪。

  自从我十几年前离开老家,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故乡的老街与围河,昨晚听弟弟来电话说老家街道上的房屋已经开始拆迁,问我可否近一二天回家一趟去看看。其实我是最反对老街道拆迁的,多年前我还曾因为此事辞去了村委会主任。现今看来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我心里倏间产生一种说不清的理由,索性计划近几天回家看一看吧,也好向故乡老街,围河道个别。卢集是历史悠久的古镇,据历史学家在位于卢集南老元村的洪泽湖边考证,这里最早可以追述到新石器时代,可见它亦是华夏文明早期汇聚地之一。传说洪泽湖在未形成以前叫石花县,县城美丽繁华,一望无际的原野同样碧绿茂盛。卢集老街虽然地处偏僻,然而却拥有这么一片富有传奇的湖水作伴,不能不说是老天造化安排。关于古老石花县那些久远的故事与古镇的繁华程度现在已很难想象,但村庄居民的一排排房屋和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想还是有的。他们或许操着与我们差不多的口音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生活着。

  夕阳西下,朔风缕缕。路边树上的繁茂树叶正轻柔地拂动,将隐藏在叶间的鸟鸣连成一片,如飘逸的乐曲萦绕于林木之间。一转眼,自已把二十几年的目光都丢在了异乡,现在的老街已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似乎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不断地向我摇手示意。我站立于童年时期曾经站过的那些方位上,打量着色彩斑驳的老街门楣,静听着多年来没有丝毫变化的风声鸟声。童年的憧憬画面没了,社场间说书的老者也走了。现在老街也要离我而去,我想自已每天匆忙地往返于城市间的繁华,欣赏着花草林荫的公园景色,而心中一直怀念情感却落在这片孤寂荒凉的村庄。看,那些残垣断壁,昔日的记忆像一缕缕烟尘漫漫地湮没在无际的原野。听,老街四周的围河、依旧清澈潺潺,声音悠长而苍老娓娓地飘向遥远的天空。那割舍不断的纠葛,无法言表的伤感都隐隐闷在心中。一蹙眉,一抬手,一院树、一抹斜阳......。

  老街的村庄四周是围河,河外便是田野。广阔的田野间一片绿油油青梗梗,再远了就是洪泽湖,那里有成片的黑森森芦苇荡,微风起伏,芦荻翻滚。湖上的天是异常的蓝,把白云显得轮廓分明。蓝天白云下是一望无际的湖水,一丛丛荷叶在水面上左摇右摆,其间的莲蓬一根根亭亭玉立,清新秀丽。在酷暑的日子里,那里总会透出一片银光一丝清爽,绿影在湖水间漾动,湖光在绿波中流连。湖光与绿色交相辉印分不清芦苇和荷花与湖面的界限,只有在傍晚,在暮色压境的时候,荷花与芦苇荡间就可依稀看到飘出一缕缕薄薄的雾气。那些雾气浓缩成一弯弯乳白色幕帐将远方湖上的渔船桅帆映衬得犹如海市蜃楼般仙境。清晨,白茫茫的湖水在曙光中连成一条银亮亮的丝带,村民们或挑或背在光带中蠕动,在亮闪闪的水线间跳跃,像音符,也像远山。他们更像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脊,像一条连绵不断的曲线,也许正是这条线让我知道了天地之大,并领略了注定长久包围我的生命文化意识,更像是连接我童年记忆与乡村文化意识的纤脉。我时常杵在那里发呆,对此充满无尽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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