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平仄流年,品字里人生
一时心境,一时领悟,写过的字,唱过的歌,一如流年的风,终是要渐离渐远,云烟俱散。但却因这浓墨重彩的写意,成了生命里恒久,温暖的记忆…
——题记
生就是素淡的女子,喜欢独处,喜欢蜗居,喜欢于自己一方小小的天地,独赴一场文字的清欢。看红尘纷纷扰扰,不去追逐那蜂飞蝶舞,不去打扰那桃李争妍,只涤净纤指,以虔诚之心,于素白的纸上,绘就一朵朵桃花。不需你懂得,也无需你意会,我本无意,去装饰别人的梦。只愿这一笔清浅,可以记取我逝水的流年。待到年华老去,所有的喧嚣归于沉寂,所有的锦瑟已成空幻,唯有这一字字,一行行,是我那不离不弃的爱人。
若可,于一夜西窗下,以些许纸上飞花佐酒,慢斟浅酌,不妨又是一场宿醉,那醉乡里,想必也是镂刻在灵魂深处的,亦真亦幻的过往。亟待生命的最后,把那些曾经倾情演绎的素帛,悉数捧出,一页页的焚烧,让我眼见,那些生命里有过的华美,于烟火璀璨里,一场场落幕,一页页俱散,只消凝成一缕飘渺的青烟,缭绕着,盘旋着,陪我一起飞向另一个天堂。
闲暇的时候,喜欢捻了一缕闲情,半分清喜,外加两三点忧欢,把生活里的所感所念,于素素的纸上,绚烂成花。不为沽名钓誉,不为舞文弄墨,那只是一个女子,浅浅的欢喜。很多的时候,人都喜欢给自己一个志向,可大可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份长久的坚持。每天写几句,不知不觉,坚持千日,从未想过要得以达到千里之远,只是希望,这每日的跬步,可以踏踏实实走好流年的每一个阳光起舞的日子。
每有文字敲窗时,喜欢把自己全身抛入松软的沙发里,或斜倚,或蜷缩,不必正襟危坐,无需矜持斯文,只要手脚有个妥善安放处,就好。边看两眼电视,间听几句闲话,而手指一直上下翻飞,所落处,字如桃花灿开。文字,便是如此,随心所欲,自然而来,顾不得雕琢,来不及冥想,所有的句点,都是心底一时的感念。一直以为,入心的文字,从不是强求而来,所见,所闻,所赏,都可以一念成文,无需锦词丽句的堆砌,不需山山水水的重复,自然,其实是文字最好的修饰。
岁月会老,光阴易逝,唯有这黑白分明的精灵,可以穿透时光,幽幽远远。文字,于我,是休闲,是娱乐,更是知己,是陪伴。只是,文字里的我,你且雾里看花就好,此中真意,本无需太多人读懂。如若你说,文字是我的心事,我只一笑作答,流年温暖,无关风月。而我这一世,已然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很多时候,零乱的文字会从我的手心里四处逃窜,我眼看那些混乱的思绪,于荒凉的旷野里,张皇失措,却无力把它们一一归拢,安排一个妥善的居处。风行陌上,偶尔会路遇昨日写就的小字,相见,已是寂寂无语,冷峻而陌生。我已无从揣测,彼时彼刻,是怎样的一种心境,把它们做如此的排兵布阵,任由它们枝蔓狂舞着,呼啸出心底隐隐的忧伤或欣喜。
字里流年,总与心情有染,然境随心转,物是人非,昨日费尽思量之事,已是今日隔岸烟火。日子不可轮转,而心情,亦是秋水长天不再追忆。那些遗落在旧时光里的黑黑白白,也只是染了岁月的锈迹,静卧于流年的暗角,蛛网蒙尘。其实,文字,又何尝不是记忆的冢,一些平日里的不可言说,无处可说,只在这素素的笺上,串珠成念,落墨为安,只愿,从此不再念及。
凡烟滚滚,俗世喧嚣,终究,我只是一个凡人。注定,从出生之日起,我的心灵就开始浸满了烟尘,素心无染,是遗留在前世的梦想。我的眼里,依旧有名利的诱惑;我的心里,仍旧有不甘的呐喊。我一边睥睨那些蝇营狗苟的伎俩,一边在黑暗里,幻想着有朝一日,也可以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如果,我只是一个贪婪彻底的俗子,我伸向利欲的手不会稍有迟疑;如若,我是一名出尘的圣人,我面对所有的舍弃不会犹疑彷徨。而我只是一个常人,站在岁月的河边,看水里白莲娉婷,看岸上罂粟妖娆,季节的风吹过,迷醉的暗香来袭,我不知,我的手,应该指向哪一朵。我躲在流年的光影里,细数着凡人的苦恼,一天又一天….
矛盾过,纠结过,世间本已百媚千红,我又何必,再去添上一笔缭乱。莫如做一个素心的女子,若陌上自由行走的花儿,不为谁娇艳,不为谁芬芳,只安静于阡陌,听风,听雨,却不闻红尘里的故事。且择一处静僻的幽篁,林中听音也好,月下抚琴也罢,都是自己心里,小小的欢喜。又或许,把光阴里的一点小情绪,小清喜,沾染了流年的味道,悄凝于笔端,于素白的纸上,以墨色渲染,不为取悦,不为留恋,那只是生命,从容走过的痕迹。竹林深处,采晨露明目,濯山泉洗心,以虫鸟蛙鸣为乐,许素心以清净,一些世俗的消息,止于莞尔一笑,无尘,无扰,红尘万丈远…
尘世喧嚣,幸有这半亩花田可以安身立命,守了一份清幽,看身边人,来来去去;观庭外事,恩恩怨怨;悟网中情,真真假假。自古红尘万丈深,又何必去借一双慧眼,把是是非非都看透。且看光阴已生凉意,莫如,许给自己片刻清宁,濯水洗心,素手问禅,一些琐碎,就此于门外止步,只以心之琉璃,无嗔,无念,不悲,不喜,于佛前缭绕的青烟里,漫过人生一程,又一程。
走过孟冬,轻步葭月,又在憧憬暮冬时节,是否会有一片不一样的天?光阴,总是如此,与不动声色里辗转了流年。一路走,循着季节葱茏的脉络,捡拾着岁月赐予的花火,红尘深万丈,看透又如何,所有的得失,不过是一念之间。山山水水踏遍,也只是积蕴了眼中的风景,而那生死悲喜的情绪,最终淡忘为,一缕往日的云烟。人生,本是一条安静的路,每个人,都可以做一朵自由行走,且温婉慈悲的花。怀一颗温良之心,听一滴雨里隐藏的故事,悟一缕风中带来的传奇。任光阴逝水,几度花开,许清风润泽,茶烟轻扬,只把那前尘旧事,妖娆繁花,捻指为岁月枯黄的书笺,深藏于年轮的光影之后。依旧以最初的美好,穿行于风尘俗世,轻吟着平仄流年。
待到岁月的风轻轻拂过,有记忆的波纹于眉间一泓泓涟漪开去。也有那悲喜,也有那忧欢,无论怎样,都是这一世相逢里,最真的感动。且把这些细微的情绪一一采摘,掬一瓢若水,拾桃枝二三,煮一盏熨贴心肺的温情茶,让那琥珀的水光,沉寂所有过往的烟云尘嚣,唯有那,岁月的沉香,袅绕,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