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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疼无法弥补

发布时间:2024-08-10 11:57:10

  这是三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时,生活简陋单调的我,显得非常孤单,我没有任何炫耀的资本,除了有一副父母给的还算强壮的身架骨。课堂里,我的新型学科开始锋芒毕露,迎来同学们妒忌的目光。但我并不是个高智商的人,只是家庭贫困,没有被繁杂的业余生活所干扰的缘故。

  每当下课铃一响,便和某些穷烂的学生,赶到所在教室的单双杠前,卖弄青春的风骚。偶尔还有我们中年的体育老师来几个经典动作,和几个年轻的,蠢蠢欲动的新老师,当然都是男的。说是锻炼身体,其实多少有点在女同学,女老师面前摆显男人阳刚的意图,近似丛林里荒蛮的那种。我跟着几个“吵客”,学会许多高难度动作,当然还有冒险的勇气。每每在课间流畅地做着,心里感觉到此刻异性目光就在关注自己,不免飘飘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愉悦。。。

  但我高兴得过了。终于发生了一件让我一生都为之悲哀的事。

  有一天课间,大家和往常那样,都在单双杠的空地间玩。我兴奋中,也不管单杠有人握杠,迅速从单杠下面蹿过去,突然,“砰”的一声,我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又慢慢亮了起来。等我发现,我才感到我滞留在单杠下,被两个男孩用劲搀扶着。左边是刚才握杠,叫柴鸿剑的。比我高一级,团书记,体育和功课皆优。右边是他同村好友,他爹妈结婚还是我妈做的媒。说实话,我对当时发生的过程有点模糊,好像被左边孩子单杠卸下时,把我的脑袋砸正着,也就冒个金星就马上好了。现在想想我觉得可能这个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漫长,我或许还有过短暂的昏厥,那也未必。反正当初事后,没做啥处理,只感觉头顶肿起,火热火燎,倒没有恶心,呕吐之类的严重反应。

  我回到家,扭扭捏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的母亲,母亲看见我好好的,也就啥都没有说。然而,我头顶一大块隆起,随着时间推移,就一直没有缩平下去,而且还着实胀疼了一个阶段。虽然我对母亲这种麻木,感到一丝丝心寒,但毕竟没有多少恶劣后果,也就没有执意去上医院检查,诊治。但在我心里是渴望父母陪我一起去瞧瞧医生的。但我是个过于听话的孩子,对于此事,就不了了之。

  生活就是这样。有的省略,当时不会发生什么,但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省略积累多了,才会发现它的危害。

  正当我初三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已突步青天,特别是新科的物理,化学,英语,多数都能全班考个一二名。但是语文就是差,连古文都背得吃力,数学怕应用题得要命。学习负担开始越来越重,每天晚上都补课,九点才回。我发现我的隆起的头伤有了明显症状,感觉记忆力减退,每当累和天气潮湿的时候,似乎有千万蚂蚁爬动或有人在头上不停针刺的感觉,让我发毛的心不能集中精力去听课。上乡医院,说我头顶有骨刺了,去不了根。还配了点神经衰弱,脑复康之类药。吃了有效,不吃不要命,就是那种无时不在的干扰,让人觉得好不心烦。

  快升学考了,教数学的陈老师叫我好好拼,争取考个中专。谁知这个脑袋伤疼没断根,临近中考前半月的时候,我的牙龈突然发作,脸肿的像皮球一样大,连饭都不能吃,靠面条和粥维系生命。燎人心肺的蹿疼,让我心神俱疲。记得那时,我妈还没有自己得病,陪我去了一个当地有名祖传郎中,开了刀,就慢慢捱等着好,直到考试前一天,我的肿才算消退,正常吃米饭。然而我这段时间缺乏营养,身体非常的虚弱,似乎眼睛都有点恍惚。我耽误了老师辅导的一段关键课目,荒废在家里养病。但上帝总算没有把我完全抛弃,我获得中考机会,考上了全县第二的一所普通高中。

  高一的功课相对简单,但到高二的时候,许多抽象难记的科目相继出现,然而,头上的伤并没有我青春当头而消失殆尽,我发觉我再也不能正常学习了。也许家里父母的病疼也对我产生无形的压力,在头伤中得以显现,我觉得我不想继续在课堂上学了。我就把这样意图对病床中的母亲说了,母亲很生气地回绝了我。虽然当初时代大变,但在她的心里依然是她年轻的红色时代。她说:人不能没有文化!最苦最累,也要拿高中文凭!因为她是过来人,吃尽了没有文化苦的,所以说这事非常的入骨。然而,殊不知,那时的社会正值改革开放,情形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虽然她这么执着,然而,时代决不会估计个人的感受,正浩浩荡荡走向她思想的反面。这成了她没文化最大的鞭策!

  她一直认为有了文化就会有保障。她心里默默祈求的预期,终于没有来到。我高中毕业,没有好地方能让我工作,我成了这个社会文武的多余。那时,即使大学生,都不分配,有的在卖鱼,甚至干苦力,社会还在乎我一个小小的高中生!

  当然,做官爹另当别论,一个个成为接班人。无论高中的成绩多么下流。单我们村就有这样一位我高中同学的女婿。他们真不如有的成了老板的我小学同学,他们虽然开着摩托,戴着金链,好不威风。固然沾点违法的意思,那也着实比拼爹的光彩!因为成就他们不仅仅是他们主观的无赖,还有更多的是我们官场的腐败!

  而那时,我终于彻底里里外外的头伤了。家庭又迎来一次大的灾难,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一毕业就被迫去伺候在第一医院切胃百分之七十的爸。其实,我的头伤当时一直在不停像针一样,刺得连我的心都疼,我爸的病所花的钱全都是借来的,我这种痛难道还没有需要忍耐的理由吗!

  但在我的心里,却一直当伤疼煎熬时,在埋怨母亲:这本不用化自己钱可治疗的,你当初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儿子去争取一下呢!也许会因此有不一样的结果!但这样假设,今天说来已毫无意义!我只能这样警告今日普天下父母:别看表面,只要孩子的伤,不管大小,都得认真对待!作为父母,一句话:不求最好,但求无悔。让我们好好履行父母应有职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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