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之间
一歌如烟,一曲如梦。在犹豫与彷徨之间,我又独自来到西子湖畔。
残秋冷月,不见了映日的荷花红,不见了轻舞的柳儿媚。满地的残荷,一路的枯柳,与那断桥遥遥相望。没有凄风,没有苦雨,只是空白的寂寥,恰似了宣纸泛旧的枯黄,在无声无息之中,静默着时间的痕迹。而时间恰若了人的口舌,反复咀嚼之中,已是满口的苦涩。苦涩在心底游弋,转而以铺天盖地之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已看了几千年风雨的荷与柳,可经得起这番?经得起,你说, 它们早已看惯了世间冷暖,红尘纷扰早已惊不动它们禅静的心。而我呢?我想起了那冬枝头见不得阳光的梨花白,那瞬间即逝的感觉麻木了心痛。愕然无语是我看你转身离去时,唯一的应答。你可知,我永远无法想这片荷柳一样禅静,麻木的心依然经受不住苦涩的侵蚀,远方的故事会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牵动我的思绪。
世间没有一种叫忘却的药,好多故事真的无法释怀。
我想把它 化成一个问号,久久寻不到你的所至,我又何需苦寻答案。直接的否定,就当一把斩情的剑,断了我心中的执念吧。
或许光阴真的可以把一切冲刷待净。我拿出一架古琴,肆意弹奏一曲;我铺开一幅卷轴,随兴挥洒下一章。我正待灌一壶烈酒,一位髯者却无声走来。
“这一曲名曰七伤,这一文亦名七伤。七卷七伤,一卷伤兴衰,一卷伤悲喜,一卷伤生死,一卷伤离合,一卷伤心,一卷伤神,而最后一卷伤的是情”
髯者仿佛是在对我说,又似在梦呓:“今闻最后一卷,自当羽化而去。”
“伤情?”我自认为早已忘下一切,却在酩酊大醉之中将过往分外记清。
自嘲一番,我顺手那琴那卷合着酒壶向篝火掷去。 焚琴毁卷,你不来,它们又何需存在?火在酒的刺激下愈加凶恶,我笑笑,听到火中琴与卷的哭泣。它们在呻吟你的无情,与我何干?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的夜。凄风苦雨仿佛听了我前日的呼唤 ,一齐向这枯弱的荷柳袭来。
荷儿,柳儿可经得起 这般惊吓?自是无人应答。我奔自断桥,自是不期待谁能送伞。
只是,那枯荷听雨的意境,我终究是学不来。弱柳扶风在此时,不再是楚楚可怜。
涟漪圈圈的湖面对我张大怀抱。我没有感到湖水的凉,只 一种刺骨的感觉伴着枯荷的香,弱柳的柔,将我慢慢淹没。
若他日,你再路过西湖,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湖底,我已化湖沙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