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的三哥
大伯曾经有三个孩子,建英姐姐排行老大,有一个二哥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不幸夭折,而后又有了一个三哥。
建英姐姐算是大伯家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并且很勤快,学习成绩也不错。听二娘说:由于大娘生性懒惰,于是在生下三哥之后没有几年,便被大伯赶出了家门,留下了建英姐姐和三哥两人由爷爷奶奶照顾,随即大伯走向了重庆闯荡。
建英姐姐刚读完初中,就被湾上的人介绍到了山里。那时,三哥没有多大,还不到十岁。时隔没有几年,一场意外的车祸发生了。建英姐姐为了救两个孩子,孩子保住了。最后,建英姐姐因那一场车祸走向了天堂。
就那样,大伯的三个孩子还剩下了一个,便是三哥。
不知是三哥从小没有大伯的管教,还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管教得不严,三哥从小就很懒,做事总是糊里糊涂。每次爷爷奶奶叫他去山坡干农活,他总会在地里睡觉,并且一睡便是天黑。放牛的时候,把牛当成了他的代步。到山坡放牛时和从山坡回家时,总喜欢骑着牛回家。
小时候的三哥也很淘气,记得父亲从外地回家给我带回了一个玩具,三哥总会在家逗得我心里不是滋味,和我抢着玩具玩,不停地按拧着玩具的叫声按钮。
虽然我从小很勤快,但有时仍旧会被隔壁家的大婶开玩笑地说到:“你呀你,你也变懒了哦,像你三哥一样。”三哥听到后总会对隔壁家的大婶说到:“人又不是机器,机器还要休息呢?”那时的我听到三哥的话,有一个亲人替我说话,心感觉暖暖的。
由于大伯没有在家,家中的叔伯也管不了他。并且时常与家中的叔叔婶婶吵架。记忆很模糊,我刚上小学没有多久,年龄不大的三哥便离开了家,离开了爷爷奶奶,一个人跑到了外省闯荡。在家的爷爷总会不时的叨念着:“梅三,梅三。”
在记忆中,大概是我小学一年级时。三哥把梅斯文家不到十五岁的梅松带到外省去了,由于梅松没有多大。梅斯文不忍三哥将他的儿子带到外省,最后将三哥暴打了一顿,把三哥的门牙打掉了两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不知不觉,三哥又出外省了,一走便是好多年。记得三哥从外省第二次回来还是在小叔结婚的时候,那时我刚读小学三年级。小叔叔结婚,三哥回家打旗。
从小孤单的我就想着有一个伴,希望有一个哥哥时刻照顾着我。在每个放学下午,一旦看到有人从对面的过道路过,我总是想着是不是三哥。
记得三哥第三次回家是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放学后还在地里干农活的我听说三哥回家了。三哥把大娘带回了家,并且还带了很多的水果放在二娘家。几个湾也没有几家人有音响,三哥居然带了一些放歌曲的音响和功放还有很多的歌碟。自从他回家之后,整个湾像开演唱会似得,每日每夜的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听二娘说,大娘是被三哥骗回家的,大娘的命很苦。大娘没有待几天,再次离开了我们那个村落。
读书放假的时候,到重庆去过大伯家一次。听新大娘讲:三哥偶尔会到大伯那里去,他在大伯那里很不听话,并且很懒,吃完饭撒手就走了,从没有洗过碗。新大娘给三哥买的新衣服,穿不了三天就被三哥扔了。
不知不觉与三哥一别便是10年,我早已不记得三哥是什么样子?
听大伯讲,三哥前些年也把驾照拿到了。10年刚过完春节,我便开始有了拿驾照的念头,在和师傅学开车的那段时间,便渐渐与三哥有了电话联系,与三哥见面是在学车的晚上,多年不见三哥,才发现三哥是一个很壮实、爱开玩笑、爱嘻嘻哈哈的人。在四叔家,把四叔家的小弟逗得乐个不停。与三哥没有聊太多,三哥又匆忙地走向了重庆。那年我正在学开车,由于驾校放清明节,父母也没有在家,我一人在家实在无聊。便给三哥通了电话,三哥叫我去重庆去玩。平日游散的三哥没有住在大伯那里,住在他在社会结交的朋友那里。他朋友姓黄,黄将近五十岁,年过半百也膝下无子,与家中的哥哥相依为命。头发稀少挺着大肚的黄哥之所以一直让三哥住在他那里,是因为他期盼三哥能够成为他的干儿子,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
还记得姑婆去世时,我与三哥一起去表叔家看望刚刚离世的姑婆。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是懵懂无知,见到躺在木板上的姑婆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边烧着纸,一边呆看着躺在木板上姑婆。三哥只见我在那里呆着,听三哥说,不要光烧纸,要对姑婆说我们来看她了,要祝福她在天的另一边安好。
在家中,年迈的爷爷总会把我的名字叫成三哥的名字。
拿到驾照之后,我为了能够积攒一点钱买车,我决定从老家跑往昆山,在昆山挣一点积蓄。在昆山的时候,偶尔也与三哥在通话。听三哥讲,他买了一辆小车。当时我也感到无知,平日月光族的他,怎么就买上车了。听他说,他过得还不错,每天和黄哥一起能够挣五六百元钱。
11年正准备在昆山过春节的我突然接到三哥的一个电话,听三哥讲,年迈的爷爷过世了,问我要不要回家一趟。我始终不相信三哥的话,爷爷虽然年迈,但平日里身体也很硬朗。打了父亲的电话,才知道爷爷真的过世了。回想着我从小就就跟随着爷爷,毕竟昆山离四川很远,我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回家。三哥又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三哥说到,你还是回来吧,我们只有一个爷爷,回家看一看爷爷吧。你师傅开车来接你,开我的车。到了重庆听黄哥讲后才知道,三哥的车是黄哥帮他买的。
正所谓事事接踵而至,一场车祸葬送了三哥的车和黄哥。自从黄哥走后,三哥放在黄哥那里的衣服也没有要了,之后三哥再也没有和黄哥的家人联系。
三哥总是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对我说到,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嘛?二伯也是,一辈子在煤场上班,也为了挣钱,这么多年也没有挣到多少?三哥算是整个大家庭的长孙,我也没有对他的无稽之谈进行驳论。
12年初,由于分流的缘故,我从昆山调到了重庆,偶尔也与三哥联系着。听三哥讲,他在帮别人开车。他总是向我抱怨,闲老板老是管着他,老板每次看他耍,总会说他。我常对他说,有哪一个老板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员工耍的,他总是不听。一份工作不到两个月,便选择了再次跳槽,连续跳了好几个公司。
12年五月,很少联系的三哥,再次联系上了我,听三哥讲,隔壁湾的幺婆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他和他的女朋友在南桥寺租了一间房子,他的女朋友才二十一岁,比他还高一个头呢,在饭店帮忙;他在同朋友一起开车,卖水果挣钱,收入还不错。听了三哥的那些话,我也感觉很欣慰,年过三十的三哥终于可以有一个正当职业和一个完美的家庭了。
12年十月份,在三哥的约定之下,同三哥一起回老家一趟,为二伯办五十大寿。见到三哥的女朋友,确实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并且比三哥高一个头。在二伯办寿那天,大伯也回老家了。由于下雨的缘故,大伯的车被陷在了院子外的泥路,需要我们去推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去推车了,唯独三哥不去,后来才知道,三哥与大伯吵架了,他不想“帮”大伯推车。经过了很多次劝说,三哥才走向了那条陷车的泥路。
三哥算是老家二组和三组的名人,每次回家总会有人和他开玩笑。每逢过年时,三哥总会同隔壁湾的人通宵达旦的斗地主。
由于三哥平时花钱比较大方,没有太多钱的他总是一身名牌,总会挣一分钱用一分钱,自己的钱用完了,还要用着嫂子的钱。他知道嫂子没有钱了,就感觉嫂子是一个包袱,试着躲避身怀有孕的嫂子。每当我打电话问起嫂子的时候,他总会说不知道。嫂子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却不听不到三哥和嫂子一起的话。
三哥总是抱怨大伯,抱怨他小的时候大伯没有怎么管他,抱怨大伯有好几辆车也没有给他一辆。我也知道,大伯并不是不拿车给他开,是因为三哥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13年五月,听大伯说嫂子快要临产了,却不见三哥的踪影。三哥总是爱骗人,连大伯也时常被他欺骗。嫂子临产那天,大伯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不见三哥回家,三哥总是说他到浙江去了,没有在重庆。后来实在憋得没有办法了,在嫂子即将生孩子的前几个时辰才回到了家。听他说,他并没有去浙江,而是在一个用QQ认识的朋友家里。
侄子刚出生没有几个月,三哥感觉压力太大,平日“潇洒”用钱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养育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最后,三哥选择很不负责的离开,离开了嫂子和侄子,整日电话处于离线状态。后来他的电话才渐渐开通了,和他打电话聊天,才知道嫂子已经离开了重庆,带着孩子回到了成都。
每次与三哥电话联系问候嫂子和侄子时,他总是说不知道。偶尔他也会给我来一个电话,讲侄子怎么怎么样?侄子长大了,健康着呢。每当我想他问起为什么不管侄子和嫂子时,他总会用他的童年来搪塞我的话,怎么说也不听。
或许平日挥金如土的缘故吧,到了去年过年时,我打电话问他回不回老家给爷爷烧香拜坟。他却说过年没有钱,就不用回老家了。
今天四月,三哥说清明节得回家一趟,他今年不怎么顺,老是遇到麻烦事,得回家给爷爷烧香拜坟。听军哥讲,三哥还真的同我的母亲回老家给爷爷拜坟了。
今年十月,接到大伯的来电,听大伯讲,三哥给大伯发信息说他得了艾滋病。由于三哥老是骗大伯,于是大伯叫我给三哥打一个电话,问下三哥最近怎么样?后来给三哥打电话问了一下,从他的话语中感觉他很正常,根本没有得什么艾滋病。大伯本来打算给三哥买一套房子,由于三哥再次骗了他,三哥的房子也因为再一次“骗”变得泡汤。
每次与三哥打电话聊天,我总会给三哥讲一些家中道理,为人处世道理,他总是听不进去,总认为他做的事是对的。
十一月上旬,突然接到母亲的一个短信,短信中写着三哥得了艾滋病,我几天没有怎么理会。总感觉三哥是在骗人,骗到家里面的人了,想利用骗,来换取大伯给他一些钱用。
下班感觉无聊,便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听母亲讲,十月中旬时,我家老弟由于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三哥去医院看望了我家老弟,三哥已不再是以前那样挺着一个大肚子的人了,他瘦了很多,身体完全是一副风车架子。
后来给三哥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他是患了肺结核,医生说的是肺部问题,由于根本不知道艾滋病和肺结核的症状,我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叫他在家里好好注意身体。
昨天我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只听母亲说,三哥真的是得了艾滋病,人已经过世了,大伯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