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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舅舅

发布时间:2021-12-28 16:12:57

  舅舅的名字很好记,大人们都叫他“生华”,我却总也记不住,小时候的我爱吃花生,所以将他的名字倒过来,叫他“花生舅舅”,舅舅极喜欢孩子,总是乐呵呵地将我扛在他宽大厚实的肩上,嬉闹、玩耍。

  那一年,舅舅二十岁,我四岁。

  我开始上学了,放了寒暑假的我总是跑到舅舅家玩耍,整天屁颠屁颠跟在舅舅身后,一边帮忙割草、放牛,一边不停地问这问那,舅舅也总会准备很多好吃的东西“贿赂”我。

  我那一年,舅舅二十二岁,我六岁。

  舅舅结婚了,我想去看热闹,无奈正在上课,三个多月后,放了暑假,却从母亲口中得知新舅妈跑了的消息,去了舅舅家,看到了舅舅漂亮的新房,也看到了新茶几上已经离开了的舅妈的照片。

  那一年,舅舅二十四岁,我八岁。

  小学快毕业的我逐渐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不再如小时候般淘气、调皮了,放了假不会再往舅舅家疯跑,听说舅舅又娶了一房媳妇儿,模样倒也端正,只是有些疯癫,没过多久,俩人又离婚了。

  那一年,舅舅二十八岁,我十二岁。

  自那以后,我不记得舅舅是否再结过婚,只知道,舅舅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没有子嗣的舅舅照样整天乐呵呵,似乎永远都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

  舅舅为人太老实,性格又过于耿直、执拗,所以总感觉他有些“二”,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干农活的时候,别人故意夸赞他几句,他便干的更起劲、卖力,所以私底下,别人都笑他“瓜”。

  舅舅文化程度不高,因为贪玩,读不进去书,故而只念到小学五年级,没多少文化的舅舅只能帮衬着外公干点农活,顺带着就近打点零工贴补家用。

  不知道什么原因,舅舅后来去了离家很远的玉树州打工,这一去,就是好几年,自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舅舅,逢年过节,他也不回家,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给母亲和外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也是那时候开始,我也就慢慢忽略了那个离我很远的舅舅,记忆里舅舅熟悉的笑脸也逐渐变得陌生。

  那一年,舅舅三十五岁,我十七岁。

  就这样,又过去了好些年,在我差不多已经忘记我还有这么一个舅舅的时候,有一天,母亲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出事儿了,终也没逃过玉树的那场大地震,据当时躲过一劫的舅舅的邻居讲,他看见舅舅早晨六点多起床上了次厕所,回屋又睡下了,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地震来袭,习惯早起的他们一家跑出了屋子,幸运地躲过一劫,而我那爱睡懒觉的舅舅却被骤然袭来的地震无情的埋在倒塌的钢筋混凝土之下,再也没能出来。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任谁也无法改变。如果舅舅不回去睡那该死的回笼觉,也许就没什么事儿了!噩耗传来,母亲泪流满面,心痛得不能自己,尽管离得那么远,但是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在,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呀!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定格在二零一零年四月十四日早晨七点四十分,舅舅平淡的如同烟灰的一生也就此画上了句点。

  那一年,舅舅四十二岁,我二十四岁。

  已经过去四年多了,舅舅去了,痛哭过后的我们又回到了各自平静的生活中,只是不知为何,总会想起舅舅,儿时与舅舅玩耍时的很多温馨画面时而在脑海中涌现,已近而立之年的我回忆曾经与舅舅的点点滴滴,依然会微笑着流下泪来,心中满满的却是幸福......

  哦,我的“花生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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