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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所做的面食

发布时间:2021-09-05 00:51:29

  妻在娘家虽不是最小的,但因其自小容貌较好且优于他人多多而深得其父母厚爱,就是兄姐乃至小妹对其亦均宠爱有加。娇养的结果就是家务活计基本不会。好在妻心眼极好,待人热情,爱家顾家,故人缘尚佳。

  嫁给意中之后,与婆婆公公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小的摩擦虽有,但总体相安无事,可谓和谐之家,一度深受所熟识之人们赞许。

  意中母亲在世时,非常喜欢面食,尤其是饺子,更为其所钟爱。所以,意中家里每周至少要包一次饺子。妻虽对家务活不谙熟,但为了力争做一名合格的儿媳妇,每每包饺子,都积极参与。尽管起初所包的饺子及其丑陋,但因其心灵手巧,熟悉起来很快,慢慢由帮手而成主力,最后变成了个人表演,连包了一辈子饺子的母亲都被排斥在外,由妻一人独自担纲。且次次品尝,都会得到母亲语言上的褒奖。

  随着父母过世,包饺子的传统却被保留了下来。妻于每周休息日,都要张罗着包些饺子。嘴里说乐意吃,其实是想让做了一周饭的意中歇歇手。

  每当妻包饺子时,意中就在一旁注目观看,常常为其技艺而赞叹。不说可以入馅的黄瓜、豆腐、蘑菇、粉丝等异于常人之处。单说每次准备的一盆饺子馅和不成比例的小小两坨面,意中都会在心中暗自替她着急:那么多馅,那么点面,怎么包?接下来就会惊奇地发现,不大的一个饺子皮,上面堆着满满的饺子馅。正当意中担心馅多露在外面时。那面和馅在妻小手轻灵地捏弄下,都被包了进去。那饺子让馅涨得,恍如不倒翁,提溜圆,随便往盖帘上一放,就似一个胖胖的大肚子的弥勒佛而安之若素。

  除了值得津津乐道的饺子蒸饺盒子,强差人意的手擀面,其他的就乏善可陈了。尤其是对剩面的处理上,更是每每让意中口诛笔伐。

  如果是包饺子还好,因为母亲健在的时候迷信‘剩馅添子余面生女’的说法。所以,家中包饺子几乎回回剩馅。即使意中之子都已年过弱冠,还是剩馅的时候居多。其实,就是剩点面也不要紧。直接擀成饺子皮下锅就煮了,混着也就吃了。因其味道独特,而受意中所喜爱;如果是擀面条或做豆腐卷子(擀一张大面片,将豆腐切成小骰子块,加入粉丝、虾皮及作料均匀地摊在上面卷起来上锅蒸),没有剩面;而其它的面食,诸如包包子、烙饼等,那就不可确定了。

  不论是做何种面食,只要做好了,摆上桌子,吃进嘴里,其余的事就与妻无关了。在剩下的一周时间里,妻有可能连厨房都不进了而吃喝起来坦然处之。

  而打扫妻做面食混乱的“战场”,不啻于意中做一顿正规的饭菜。首先要清理因和面而板结在面盆上的渍子。先用温水泡,再用锈丝刷,然后加洗涤剂冲洗干净;其次是和馅的盆,细碎的馅遍及盆里盆外,不仔细冲刷就有遗漏;至于锅碗瓢盆,就不在话下了;最难的是寻找剩面。妻有个怪癖,只要认为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她都会把它放到最隐秘的地方,找起来困难。而一旦时间一久,她自己也记不起来存放在哪里了?

  所以,每逢收拾“残局”,意中都会问问妻:剩面放哪了?妻的回答千篇一律:留着当“老面”(蒸馒头所用的面引子,起到发酵面粉的作用)蒸馒头。

  不要以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不信就等着瞧,一天、两天……,到了下一个休息日,妻不提这个话茬了。该包饺子还包饺子,该做豆腐卷子还做豆腐卷子,和上周那块剩面没什么关系了。不知什么时候,偶然在某个角落,或冰箱冷藏层或冷冻层或凉台上,甚至是微波炉上面所蒙的帘子底下,突兀地躺着一块面。或发酵长大了或水分蒸发萎缩了或半发酵半长绿毛,即或没有吓着也龌龊地不想伸手收拾。而当与她理论时,她一脸无辜地说:忘了忘了。你心疼气愤,她完事了。想多说两句都无法下口。久而久之,惟有习惯成自然,听之任之。好在这类剩面不能对人身体造成伤害,浪费就浪费点吧?

  2013年1月16日,妻休息,忙活了一下午,烙了馅饼,吃起来挺香。饭后收拾厨房,没发现和面的盆,以为妻顺手收起来了。想着表扬她一次,结果忙活忙活把这事忘了。

  2013年1月23日,妻又一个休息日,准备做面食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把上周和面的盆找了出来。不过她没有言语,又拿出一个盆和面包馅。

  晚饭后,轮到意中收拾了。气定神闲地步入厨房,把台案子清理干净后准备退出来。一转身之际,发现副台案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面渍斑斑的盆,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帘,盖帘上面放着盛干面粉的塑料面勺。意中先把面勺放回面袋子,然后揭开盖帘。盆里躺着一滩发黑发硬的剩面。用手试着动动,硬得硌手;试着按按,没有弹性。这块面已经与直径40厘米的盆底结成了一体,很难“撼动”了。估计时日不短了。果然,在其旁边还有一小块没有变色、软软的面团。这才是今天的剩面呀!那…?这肯定是上周烙馅饼剩的了?怪不得上周没有发现面盆呢?

  一问,妻很诚实地承认了:本想着把它当老面,过年蒸点馒头什么的。忘了。要不用水泡开发面?

  瞧了一眼正看电视的妻,意中转身返回厨房,用手抠,用铲子铲,用菜刀切,总算把它撬松动了,再接着抠、撬、切,把能整下来的倒掉,然后接了满满一盆水,泡了两天,才算洗刷干净。

  哎呦不好,如果哪天妻想起来要使用那块剩面蒸馒头怎么办?嘿嘿,她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吧?(本文在《退休生活》杂志2013年第11期综合版,用申延春的名字,以“妻子的怪癖”题目发表)

  二零一三年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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