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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老山,永远的麻栗坡

发布时间:2019-08-31 04:52:51

  在每一个参战军人心里,老山和麻栗坡,那是永恒的血色记忆。

  在这里,我曾经受了灵与肉的洗礼,饱尝了战火的熏陶,真切地感受了生命的珍贵,也体会到了一个个灵魂的无比高尚。

  而重新探访它们,是我多年以来魂牵梦萦的一个心愿。

  2014年4月10日,为了《战火岁月》(珍藏版)一书的出版事宜,应在老山参战的原陆军第11军31作战参谋、《云南政协报》主任仁杰大哥之邀,我和1979年在广西方向参战的原陆军第43军127师381团炮一连老兵、《战火岁月》主编余仁俊大哥,黑龙江法官作家李景春,烈士之子、原陆军第13军37师装甲团战士陈召波,《云南政协报》记者刘霞一行,重返到老山。

  对于我来说,在阔别26年后再次回到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有着太多的感触和激动,心酸与难忘。在这里,我缅怀已逝的青春年华,凭吊长眠在南疆的兄弟,回忆在前线的点点滴滴……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我的骨骼铮铮作响,我的身躯更加昂扬。

  重走老山路

  老山,海拔1442.2米,与越南北部紧紧相连。两国10年战争期间,这里的山峰和丛林变成了闻名于世的暴力和死亡场所,成为越南人心中永远的痛,更成为一代中国人心中的英雄圣地。当年,我第27集团军驻守在老山、松毛岭高地,把守着那拉山口的,是步兵第79师。

  几乎在所有参战部队中,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老山主峰拍个照,边境线上站班哨,越南领土撒泡尿,八里河东山洗个澡”。在当时,这样的愿望,实在有些奢侈,而真正能上老山主峰拍照的,仅是极少数人而已。

  大约是1987年11月,我曾偷偷地上过一次老山主峰。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上老山时的情景。当时,步兵第80师师部驻在坪寨,师机要科的老乡参谋来到宣传科告诉我,说他们与驻守在老山主峰的步兵第79师237团老乡联系好了,准备上老山主峰,问我想不想去。上老山主峰?这可是近20万参战将士梦寐以求的,我当然想啊。他们还说,看师部总机班和师医院有没有愿意去的,也一起叫上。总机班的那些女兵,我几乎都熟,因为管总机班的通信营一排长刘忠刚是武汉黄陂人。我征求她们的意见,她们激动不已,但无法离开工作岗位。师医院的张英菊当时抽调到师部设在麻栗坡县城的师招待所,我省汉川籍烈士王爱军的父母和姐姐来部队时,我曾陪同他们在招待所住过,因此特别熟。上老山主峰的时间确定后,张英菊请好假从麻栗坡赶到师部驻地坪寨,与我们会合。临出发前,我想向政治部主任刘道湘告假,老乡们说:“你真要是去请假,我们不会拦你,但肯定不会批准,也实现不了上老山主峰的愿望。以后,你肯定会后悔的。”我一咬牙就坐上了车,心随着滚滚的车轮,早已飞到老山主峰。回来后,刘主任狠狠地把我训了一顿。不过,这已是后话。

  上老山主峰有两条路,一条是到了船头(现天保口岸)后,从猫猫跳水电站右边的石子路一直往山上走,一条是在交趾城(现改名为新城)我军炮阵地附近的一条小路,拐向猛硐方向上老山。由于通往船头方向的“三转弯”完全暴露在越方的炮火射程内,我们走的是猛硐方向上老山的急造公路。

  大约中午时分,我们到达离老山主峰只有几百米的一个连队驻地。连队的指挥所依山建在灌木和芭蕉丛中,要经过由树桩和木块搭建的道路才能进入。连队的主官就是机要科参谋们联系的湖北老乡,见我们乘坐的汽车驶到,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陪我们就餐。然后,带我们穿过一条条壕沟,一步步登上老山主峰。

  历届轮战部队上老山后,都会在主峰立上自己的“老山主峰”碑,我27集团军接防后,也立了一块。我们在老山主峰拍了好多照片,可惜这些照片后来受了潮,未能保存下来,甚为遗憾。前两年,张英菊告诉我,她还完好地保存着在“老山主峰”碑前照的照片。据她回忆,在去老山的路上,我们听到炮声,就将车停下来避炮。她却一骨碌爬进车底躲起来,炮声停止了还不敢出来。女孩子嘛,一直在后方机关,没有上过前沿阵地,可以理解。不过,后来到了主峰,在敌人的火炮射程内,她倒是满不在乎,坦然自若。我们问她咋与打炮时判若两人?她说:“第一次近距离听到炮声,肯定是有些害怕的。现在我已经锻炼出来了,我是来老山参战的兵,要经得起战火的考验。”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乘坐着陈召波驾驶的越野车,沿着曲曲弯弯伸向老山、会车时须一方停靠在路边,一方小心翼翼缓缓通过的山间沙石路,蜿蜒地开向老山主峰。这辆车,是麻栗坡县政协领导,特地为我们这些重返老山的老兵提供的。透过车窗,只见道路两旁,满是当年战争遗留的痕迹。那一座座刻着大大的黑色骷髅架和“雷区,禁止入内”警示语的石碑,不断出现在我们的视野,显得尤为醒目,也令人心惊胆战。好在我们都是从枪林弹中走过来的,对此习以为常。警示碑后面,是茂密的丛林、草丛和灌木,地上特别的潮湿,没有留下人走过的痕迹,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而越接近老山主峰,这样的警示碑就越发多了起来。当年,我们据守的阵地,布雷密集的地方,每平方米曾达28颗之巨。临近主峰,用钢筋搭建的老山山门,显得庄重而雄伟。红红的五角星镶嵌在门的正中,上书红色对联:“热爱老山,建设老山,守好老山;不忘昨天,思考明天,干好今天”;横批:“祖国知道我”。山门左边山壁上是一幅红色横标:“用老山精神建设老山,用老山精神守好老山”。

  走进老山主峰,如同走进一座军事主题小公园。“热血颂”、“两地书,母子情”、“我爱老山兰”等当年我们喜爱的歌曲,被刻在各种形态的石头上,永远纪念为此而献身的将士们。主峰下的小广场,耸立着1984年4月28日在收复老山主峰的激烈战斗中牺牲的副连长张大权塑像。临回老山的前几天,在这次战斗中失去一条腿的江西老兵徐先礼,还打电话给我,说要力争请假和我们一起上老山,亲自为我指认他的副连长张大权牺牲的地点。遗憾的是,他后来再有没有给电话,最终未能成行。

  公园右侧是一座军营,外墙全都漆成迷彩色的,很漂亮,屋顶还有太阳能的热水器,里面的乒乓球室、厨房、寝室一应俱全。军营旁边,是一块状若中国版图的原石,上刻“将军林”三个大字,已先后有150余位将军亲手种下苍松。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位我们湖北籍将军的名字:肖石桥。肖将军是湖北孝昌人,1979年参加对越南那场局部战争时的一等功臣连连长,后任广西军区副司令。1988年我从老山下来后,到法卡山方向转了转,他那时是广西边防三师六团的团长,我还在他们团呆了半个来月。前两年,他著的《边疆军事地理》一书出版,还专门寄了一本给我。

  从老山主峰几个字下面的正门到主峰,建有223级台阶,寓意我军为争夺此峰已牺牲223名将士。台阶两边是用石头水泥砌成的战壕,有一人多高,走一段就有单兵掩体,战壕和掩体上都用波纹钢盖住。掩体基本保持了原貌,里面有弹药箱、电话、钢盔、步话机、小八一电台、煤油炉,不禁让我回想起当时的生活原貌。弹药箱没有真的子弹,也没有枪枝放在那里。记得当年的战壕全是土质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台阶终端,就是老山的最高顶,我们曾经照过相的真正的主峰。原来写着红色“老山主峰”四个大字的黄色普通石碑,现已改成山峰形状的天然汉白玉纪念碑,呈三把宝剑形状刺向苍穹,既代表人民军队陆海空三军,亦代表“长征精神”、“延安精神”和“老山精神”,上刻原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张爱萍1987年视察老山时的题词:“老山精神万岁”。通俗地讲,“老山精神”是指“英勇拼搏的英雄主义精神、为国捐躯的爱国主义精神、无私奉献的自我牺牲精神、恪尽职守的严于律己精神、不怕艰难困苦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用八个字总结“老山精神”,就是“精忠报国,无私奉献”。纪念碑高1.984米,宽0.428米,寓意1984年4月28日收复老山。旁边还有一块孙毅将军的题词,上书“理解万岁”四个大字。

  老山主峰的山顶上,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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