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上的阳光总是那样迟缓，墙边的座钟按时响了起来，已经七点了柳絮被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在朦胧中睁开眼睛。也许是窗帘遮挡，也许是天还没有完全亮，整个屋子几乎没有任何天亮的迹象。这些天在吴妈和雨楼的精心照料下心情和身体好了许多，起色也有了明显好转，最近睡得也很踏实。柳絮在被子里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微微漆黑的窗帘。屋子里有点寒意，把被子往肩头盖了盖，也给身边赵雨楼盖了一下被子，身子不由得往他身边挪了挪，觉得比刚才暖和多了。

　　赵雨楼在柳絮的动弹下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看着柳絮。望着眼前这个美人，心里很是心疼，细想前些天确实是自己不对，所以愧疚地将柳絮抱在怀里。

　　这几天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别闷在心里。赵雨楼轻轻对躺在自己怀里的柳絮说道。

　　没什么，可能是上几天出去走走遇到警察抓捕游行的学生，受到了惊吓，原本胆子就小一下就不行了，所不是你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陪着我我恐怕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柳絮柔弱地回答道。

　　赵雨楼听说了前几天街上游行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这样暖和吧？柳絮没有回答赵雨楼的话只是习惯性点了点头。

　　雨楼！我和你说件事，你听听，我这一受到惊吓，总觉得气血不足，很是虚弱，也不能照顾你那么周到，你还是精力旺盛的男人，我想-------！说到这里柳絮停顿了一下，确实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走的是对还是错，不过事已至此又别无他法。又接着说我想让郁太太多来陪陪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赵雨楼听着柳絮这个想法，而且还是那天羞辱她的秦羽蝶，不由得把手从柳絮头下抽了出来，直勾勾看着柳絮，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确实出乎自己的意外。柳絮见赵雨楼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立即将身体向赵雨楼身上靠了靠，让身体多了些接触，接着说道：现在很多像你这样有身份有钱人哪家不娶几房姨太太，你一直没娶，完全是顾虑我的情绪，我心里不是不明白。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按理说早就应该有孩子了，可我就是怀不上，我也觉得对不起你。那天看到她心里确实很生气，也很气愤，但过后想想这里也有我的原因，我一直冷冰冰对你，让你没有体会到一个女人的温柔。郁太太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她心里喜欢你，而且她的身材和容貌都比我出众，等适当时候你就娶过来得了。

　　赵雨楼见柳絮说了这么多，言语中没有一丝怨气，其实这件事他确实考虑过，一直不曾说。原因人家是郁云浓的太太，自己还总得和政府里的人交往，面子上也过不去，传出去以后会被取笑的。但一想等秦羽蝶怀上自己的孩子就给郁云浓买个穷丫头，多花几个钱也可以。秦羽蝶的风骚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处理这个事得有个计划，得圆滑解决。不能让郁云浓难堪，还得让他拱手相让。赵雨楼想到这儿低下头看着依偎在怀里的柳絮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就一次还让你遇见了，但我是爱你的，娶三房四妾的事我可不能做，我就喜欢你这样冷若冰霜的女人，她那么风骚我才不稀罕！赵雨楼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心里巴不得一边搂着柳絮一边搂着秦羽蝶。

　　柳絮听着赵雨楼这个态度心里不有的咯噔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温柔地把赵雨楼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推开，故意说道：你不同意以后不许反悔，也不得再带到家里来！

　　赵雨楼见柳絮这样说，后悔自己说的太认真了，所以紧忙改口道；行，我去探探话。

　　又对柳絮坏笑一下说道：我肚子有个硬块你摸摸，柳絮见他这样说信以为真等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不由得羞红了脸，转过身把被子蒙到头上故意说道：你就占我便宜！

　　赵雨楼见状也将被子蒙在了自己头上搂着柳絮说道：我就占你便宜，一会两条睡衣从被子里扔了出来------。

　　太阳总是迎合自己的心意，渐渐升起的阳光穿透厚厚窗帘照进来几道细小光芒。柳絮在被子里看着赵雨楼穿好了衣服，便说道：刚才说的事你可别忘了！你把窗帘拉开一半，我看看外面的太阳。赵雨楼转身在柳絮脸上亲了一下关上房门走了出去。柳絮见门关上了，嘴角露出了笑容，因为刚才的温柔没有白费。

　　时间已经到了十点钟，座钟安静在哪里咔咔咔咔发出声音，没有因为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而驻足过，柳絮看着钟摆左右晃动。觉得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再流逝，紧忙起床梳洗打扮一番，对着镜子觉得收拾妥当了下楼胡乱吃了点，向吴妈打听了翠霞家地址。拿出来一块丝绸布料，虽然现在这个季节不是穿这种料子的时候，但还是得带着，一是姐妹，二是有事相求。又到街上给孩子买了些吃的，径直朝翠霞家走去。

　　柳絮到翠霞家说：亲戚家有个小男孩，家里很穷，想给孩子谋个前程，觉得梨园行比较适合孩子的天资。听说白静芳老板戏唱的很好，人也很友善，只是自己不听戏，所以搭不上话，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在戏园子里有没有可以给引荐一下的路子。拜师和答谢酬劳自己出，多少都不是问题，翠霞男人米俊宗应了下来，说总有梨园师傅来添些针线缝补戏服，所以有几个比较熟悉的，但得给几天时间。

　　临走时又给蛋蛋留了点钱，要过年了给孩子做件新衣服。翠霞家条件不好觉得没什么可以好招待柳絮的，所以也没可以留着吃饭，柳絮也不在意，因为今天来不是奔着吃饭来的。从翠霞家出来，特意多走出几道街，喊过来一个二十几岁老实厚道黄包车车夫，给了点钱，问了他的住址和家庭情况。然后让他在城里安静的地方找个带院子的房子或者小楼都行，办好了不会亏待他，车夫答应过几天听信，约好了下次见面时间，柳絮赏了一块大洋走了。

　　午后阳光即使在冬天也会很暖和，这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柳絮一边走一边看街道两旁的店铺，心情很好，但此时觉得肚子有些饿就顺便在路边面摊吃了一口。在路过糕点铺子时给吴妈买了一盒，又到裁缝店给秦羽蝶订了一套上好的真丝睡裙，此时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办妥当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剩下就是秦羽蝶了。

　　在相互存在竞争的情况下对手就是敌人，在竞争条件不存在情况下对手就是朋友，这句话用在女人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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