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
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小店。小店坐落在我曾经读书的中学附近,近到拐过十字弯去就是学校大门。小店前面是镇里北山菜市场,卖菜的,买菜的,或许还有有事没事经过的,天天呈现熙熙攘攘的景象。与市场的热闹相比,只卖食品的小店,要安静得多。
那个时侯你就在小店的高处坐着,捧着一本书读。不记得是不是第一次走进小店,在我的记忆里却是第一次。从市场回来,经过小店时,或许是冥冥中的一种驱使,鬼使神差,仿佛无意识地,我的脚步迈进了你的小店。你买什么,被你这突然一问,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站在我面前,站在我面前的你竟然那么美,一双迷离的眼睛,娇美的脸庞洋溢着春天的朝气,我忽然被你的美所感染,心底有了特别年轻的感觉。然而竟一时有些慌乱,一句不买什么后就仓惶地离开了。
在我们共同读书的学校里,我只知道你在我的下届。那座教学楼,我们高三在楼上,你所在的高二在楼下。下课的时侯,会看到你在校园里娇小的身影。那个年代,男女生之间的交流还是比较少的。不要说和下届的女孩子,就是一个班级的,我也是很少和女孩子说话的,更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你之间发生什么关系。
或许正是那一次的笨拙给你留下了印象,再次在校园里看见你时,我感到你从远处投来的目光,看到了你侧过头来似乎有所等待的神情,听到了你和同伴喜悦的说话声,我忽然有了一种沐浴在早晨爱的霞光里的感觉。
进入教学楼门口是一处台阶,不期而遇的时候,我看到你凝视着我的脉脉的目光。也看到了你的调皮,迎面走过来的你眼睛对着我一睁一闭,一副挑逗的样子,看上去那么天真、烂漫、活泼,让人意乱情迷。
晚饭拎着饭盒去食堂,走过楼下时,你正和一个男生打羽毛球,羽毛球打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我的肩上,然后滑落到地上。这一巧合让你大笑,过来捡羽毛球,看着我,笑着对我说对不起呀。你或许不会知道,那一次的你不仅弄得我一时很窘,也让那个男生对你我的关系产生了疑问。第二天我见到那个男生时,他惊奇地看着我很久。
你是一个娇小、天真、活泼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梦想过和你一起过日子的幸福,梦想过简单生活的诗情画意,却忘了时光流逝会带走一切。我的理想主义的人生,注定现实是两手空空。
我们就像两颗小星,被上帝安排了暂时相见,然后彼此无踪。小店后来也消失了,那一带改造成了一处市场,沧海桑田,当时的景象已无可寻,惟有留在心底的印象和爱还在。当金钱、地位、名声,物质的一切黯然着我的前路,你的爱却像一盏明灯,照亮我生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