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一叶怎知秋
梦游枫落清江上,岸头白芷绿消瘦。
残花丛下东风羞,翩翩一叶怎知秋?
——记
从初秋的斜阳西笑到如今枫冷深秋,不觉到此地已有足足两个月了。
不知是何缘故,这两个月过得实在毫无知觉,我猜,大概是这里的季节变化不明显的缘故吧。记得初到此地时,校园周围的山上,树正拂风绿着,远看去,说是苍翠欲滴实在夸夸了些,郁郁葱葱形容之亦不为过了。然而现在,已算是时入深秋了,除了冷了几分,树叶落了几片,树林大多都是兀自青着——这里的树大概是常青的,这个地方的这个季节兴许也是如此。
因而,我妄测,这里的秋是不成熟的。都说秋来之后,在有山有水的地方,落枫会一夜红遍地,到了凌晨或晚间,薄雾会趁着朦朦胧胧的暮色缓缓袭来,微风在未沉或初升的皎月下仿佛可以掠影,远近十里,一重重山披着月儿送给的银装,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小舟伴着月光依依荡起,四下一片静谧,不时可听到染了霜的红叶随风飘舞的声音……然而,如此诗情画意、婀娜唯美的场景,在此地的这个季节,大概只能在那些动人的诗句或让人流连的文笔中寻觅。毕竟这里的秋天,大多都还挂在树梢上,还未洒落人间。兴许,它是在等着熟透的那天到了,方才随着微风缓缓翔来。
然而,家那边的秋如今必定是熟透了。虽然故乡没有广阔的湖面,没有潋滟的波光,却让我见识了真正的秋——金黄的稻野里,人们趁着夕阳未沉在收割,夜晚,灯明,火旺,人们在洗去一天的疲劳与汗水后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窗外微风过处,无不弥漫着秋天的芬芳,月光与秋的诗情画意在交织、起舞、翩飞,星斗点点的夜幕,依稀可见的山影,淡淡的醉意,浓浓的诗情,无不点缀在秋的无墨画卷中。
这便是成熟的秋,是我依稀记忆中的秋,是我生命里百转回肠的秋,是我浅唱低吟的秋,是我魂牵梦萦的秋!
金黄的叶洒下寂静的秋,在外的人怀着淡淡的愁。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让我醉生梦死,那必定是故乡的秋,是那个让多美的文笔都苍白无力的秋。
……
我将闲愁酿成一壶记忆的酒,夜半饮雨洒落在山那头,伴着寂静绘入那遥远的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