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何以改变
等我暑假回来时,我的吊兰早已完全枯萎。室友早在电话里都说它死透了,我不想去相信,抱着一丝希望亲眼来证实,在我的认知中,吊兰的生命力是无比的强大。它是铲不尽,烧不绝,晒不死的。
在我母亲外出打工离开我的时候,我是小学四年级。我尚且不知道这种离开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五点左右母亲在收拾行李,昏黄的白织灯光映照着她那还算年轻的脸庞。我睁开眼时,她正在注视着我,身边是一个皱纹密布的黄色帆布提包。我叫了声“妈”,她应了一声,扭头继续收拾着行李。我不知道她是否在流泪,她只是背对着我,直到离别的那一刻我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早饭吃没吃我记不得了,是我推着那个红色的自行车送她去了公路旁的,那只红色的自行车是给我的姐姐买的,早已经锈迹斑斑,杂响不止。我也记不清从家到公路那段两里路距离我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在她上车的那一刻,我大声叫了声“妈”,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我目送着汽车缓缓驶出我的视线,我单手扶着自行车手柄,只身站在冷风中,我只有自行车那么高。
我是在快进家门时的门口开始哭起来的,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我把前门插住,在院子里开始啜泣,低声的哭,犹如初春的冷风呜咽一般。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或许仅仅是因为母亲的离开才哭吧,时至今日,我才慢慢体会到那种哭的委屈和不甘。
我记得那天不是周末,不是假期。我还需要去上课,在我拿起书包的那一刻,我瞥见了猪圈上的一株吊兰,它的叶子半卷着,一半枯黄,一半走向青色,它看着那么奄奄一息,几欲凋零。那还是个初春,至少春天开始了。
我在学校还是一直闷闷不乐,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的拨弄着铅笔。挨到放学时,我是跑着回家的,我想看一下是不是妈妈回来了。等我到家的时候,接我的是奶奶,她让我先去她家吃饭,她和爷爷明天才回搬过来。我没有立刻去吃饭,直到爷爷再次来叫我的时候,那时我正在移植那棵奄奄一息的吊兰。
时间能磨平一切,无论是悲伤,兴奋,痛苦,欢乐,在时间的面前都会变得平静如水。一个月后,我早已不会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了,更不会蹲在墙角留下眼泪,只是偶尔在梦中呼喊几句”妈妈,妈妈。“那时,草长莺飞,仲春三月。我的吊兰在那个破旧的花盆中早已生机勃勃,枝繁叶茂了。
在随后的十年间,我从来没离开过吊兰,不论是到哪里求学,我都千方百计的种植一株吊兰。它不用怎么打理,不用过于修剪,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