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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草原

发布时间:2024-08-17 05:21:16

  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厌学了。也许是父母的期望值过于高。要求过于严厉到刻薄。我开始逆反,开始逃学。我早上的时候,会准时背着书包离开家,放学的时间回家。中间就一个人躲在学校附近的树林里,看小伙伴们上课,下课,寂寞,孤单,一片迷茫。忧郁的性格也许是从那里开始的。

  等父母发现逃学以后,是一轮高压政策,打骂,饿肚子,做家务。我记的那时候的农村还是挑水喝,两个桶一根扁担。现在几乎绝迹了。怎么说我也不服软。就让我去挑水,个子矮,桶勉强的能离开地,还会磕到我的脚后跟。压得肩膀很痛。从那时候,我就一直挑水,每天把家里的水缸灌满。一直到离开那个地方!

  勉强读到初二,我说什么也不上学了。就去城里做工。现在应该算违法的童工吧。我跟大人们一起三班倒。我第一次上夜班,说怎么晚上不让睡觉,还干活啊。人们都笑了。我身单力薄,却干着工人们一样的活。纤细的手指头开始变粗,变形。一次被机器割破了手,血淋淋的,我就那么忍着上班,一直到好几天回家还在流血,爸爸带我去医院缝了5针,手上现在还有那一道伤痕。在工厂一呆就是三年。我从不抱怨累,路是自己选的。中间父母不断要我重新读书。后来花钱给我联系的地区卫校。我全部拒绝,没商量!

  终于我对工厂厌倦了,我想对未来有所选择。我那时候心目中的英雄是我二姨夫,从抗美援朝一个士兵,枪林弹的一步步的升值职到后来的少将军长。我想我去参军吧。改变命运我想不出别的途径,那年的4月,我收拾了简单的背包,按地址先去找我表姐,表姐夫,那时候表姐夫在赤峰守备区司令部军务处。想想都可笑。毕竟是农村出来的,戳在那里傻逼一样,就会沉默。偶而没办法了。叫声表姐,表姐夫。呵呵,换现在的话,我绝对会把表去了,那显得多亲热啊!

  对于一个傻子一样的亲戚,表姐夫呵呵,冷漠如同路人,在表姐的催促下,给我办了入伍手续,直接把我发配到那时守备区最艰苦的81643部队,茫茫的阿鲁科尔沁大草原。离苏联边境很近,一天天的也见不到个人。如果把劳改的犯人带去改造,是个很好去处。没地方跑。连长曾说过一句话,这里见不到女人,就连天上飞过的鸟都是公的。我算后门兵,在部队靠训练成绩说话的地方,开始很受歧视,我5月下到新兵连的时候,人家都一个多月了,我鸡立鹤群一样,我从正步,整理内务,除了训练,我就没闲着过,班长也不让我闲着。

  第一次五公里越野,我一个老百姓刚到部队,哪里受得了啊,很快就口里发咸,面对班长的督促,我像战场上要死的壮士一样说,班长我不行了。班长拖着我到终点的时候,我觉得死了一次感觉。

  倔犟固执的性格。我咬着牙一步步追上去。新兵连结束的时候,我的训练成绩已经看不出跟别人有什么差距,班长甚至说我可以入选教导队。

  那时候是我身体最强健的一段,单双杠,500障碍。我全部优秀。前些天我去学校看见单杠。我双手抓住,跟上吊的姿势一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呵呵。青春才是每个人最宝贵的东西。

  我入伍的时候,表姐说,很快就会把我调回赤峰。我就刚到新兵连给人家写了封信,再也没联系过,我不怕吃苦,再说也没觉的不适应。我就没想过当兵是清闲的,当兵本来就是生命中最好的磨练,我训练刻苦,积极进取,甚至随施工连去沈阳,各种表现突出,入团,入党,中间连嘉奖,团嘉奖,师嘉奖一个接一个。。。

  驻地附近有座小山,淹没在连绵的群山里,看上去,毫不起眼,班长说叫点将台,当年成吉思汗曾在这点过将。我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就去那里玩,有一种类似赤壁赋的感觉,遥想成吉思汗当年,金戈铁马,征战南北,如今。荒草凄凄鹦鹉洲。呵呵,我心里甚至盼望一场离我很近的战争爆发,我一定会是一个勇敢的热血男儿!战争没有,只有草原空旷的寂寞,伴着离家的乡愁。我曾一次次的把自己写的那些想家的信,练字的废纸,撕的粉碎,在山顶抛洒,看那些碎片犹如有了生命般的精灵一样,蝴蝶一样的在山谷上下飞舞。我对着天空大喊,啊啊啊啊啊/山谷里会传来我的回声,啊啊啊啊。人有时候真的很寂寞!

  夏天的时候,我学会了骑马。当我风一样纵马远方的时候,一种豪情万丈,舍我其谁的激情。那情景真爽!可惜,这种心情在我后来的人生再也没有出现过。

  秋天的时候,我学会了弹吉他,坐在草地上,唱人在旅途。从来不愿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人生本来苦恼以多,再多一次又如何。歌声中,一个个无聊的日子。过得飞快。记得一次晚上,班长给我们弹唱草原夜色美。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我抬头看的时候,班长的眼角似乎有泪光在闪动,谁说男儿不柔情?

  冬天的草原很寒冷,很荒凉,会下很大的,厚厚的,出来什么也看不见。我一次雪后外出,看不见路,掉一个沟里,雪到了我的脖子那么深,有惊无险。要是掉山涧里,我就成烈士了。也算为祖国咱亲娘表现过一回。

  下雪后的动物很好逮,我们套过兔子,抓过野鸡。那里的野鸡见人少,很傻,我们把棉军帽,帽子翅展开,抛向空中。那些野鸡会误认为老鹰,很害怕四处逃命,有的一头扎进柴堆里,那色彩缤纷的大尾巴,露在外面还不停的抖动。呵呵顾头不顾腚的说法给它们,再贴切不过。

  一年后,通讯员跑来告诉我,团里军务股打电话到连里。要我收拾个人物品,马上到团里跟车去通辽,转车去赤峰司令部报到。电话催的很急,我匆匆的跟一年来朝夕相处的战友告别,我知道这一别也许是一生难再聚,一个个朝夕相处的弟兄们。再见了。我青春中最绿色,流汗水最多,是我最铭心的地方,再见了,伤感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让我不敢回头。我只让跟我最要好的一个战友送我到一个叫罕庙的小车站。我心里对着矢车菊盛开的阿鲁科尔沁大草原说,无论多久我还会回来看你的。罕苏木。罕庙,木头沟,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

  刘海洋与2014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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