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词章
《首章:逶迤与磅礴的交响》
诗的意象来自欧亚大陆龙骨与支架的重要构成。
从昆仑山脉的天山,阿尔泰山逶迤而来,东进入祁连,入陕为秦岭,入中原为桐柏,入大海则为台湾、澎湖列岛。
秦岭与巴山相遇携手结缘,嘉陵江与汉水纵横捭阖,控川陕,屏长江,连接中华南北。
来源于地之母印东运动构造的版块,隐秘而大象,磅礴而舒展,以江山的造型一起成为原始图腾的影像,是人类与圣灵的发祥祖脉。
站在五岳之首的泰山之巅或穿行在秦巴山脉,那是可以把时间与空间,当作哲学与诗歌来领悟的玄元方位。
天空是倒倾的海洋,无际的碧蓝失去了边缘与角度,万物渺小如沙、如尘。虚无与浑茫的感觉变成云海,凉雾,从你的脚底顺着脊柱升腾到胸中,顷刻充溢全身,你便有了飘飘欲仙的感知。
茫茫云雾之上,突兀的山峦是一排排琴键,是一柱柱依天的管弦,在天地间无声地弹奏、合鸣,回荡、激扬。
高山流水,原来是来自大地的心声,来自碧空的天籁交响。
目光穿行于山岭之间,欲与苍鹰翅膀比高的岩石,峭壁,也向着苍穹扶摇而上,在岁月间岩峰的骨骼仿佛嘎嘎作响,所有关节都膨胀延伸出一种快意的感觉。
无论是屹立在高耸入云端的五岳,还是漫步在东海之滨的潮头劈风斩浪,这一切的一切,都使生命意识,联想到呐喊与热血。
环视四野天宇,大地即可倾斜成瞳孔里巨大的晕眩。在宇宙巨大的悲壮里,灵魂瞬间出窍,出壳,顿时有了蒹葭的况味。
逶迤绵延的五岳,犹如一个史诗象征的情节,沧桑岁月,雄浑山河,让人类时时悲怆概然,浮想联翩……
《第二章:长江与龙凤的际会》
鸿蒙用虚实两条鱼的呼应旋转,开创出了天道与人文不竭的历史渊流。
阴与阳要与乾坤对称呼应。
日与月要与江山对称呼应。
秦巴也要与江汉对称,如同南与北,东与西的相应对称、缠绵与呼应。
当龙的精魂在黄河深处孕育生成的时候,凤凰的神翼也同时在长江的波涛上奋起。在沧桑与血火的熔铸里,他们要成为华夏天空里共同的图腾光耀千古。
南方与北方,关内与关外,秦魂与楚魂,雄浑与瑰丽,一个历史的命脉之卦,要让一个民族的文化驾龙驭风,风云际会。
有一条奔腾十亿年,蜿蜒六千多里的古水祖河,在久久的等待他们。在等待雄浑与浪漫融合在一个巨人血脉与气息的深处,从而锻造出飘逸而强悍的情感与性格,去屹立于世界东方。
这条神圣的古河,就是长江。
汉人。汉风。汉文字,都激荡在它岁月波澜的深处。
用青铜、用黑铁。用鲜血、用桑麻。
用剑矛、用铠甲。用南船、用北马。
用草根下磷光闪烁的白骨。用英雄与美人的铿锵与妩媚。用沉淀在古城墙上的岁月藓苔。用隐士的洞箫与骚客的辞赋。
一个民族的文化血脉,经卷般描绘出华夏历史沧桑而壮丽的浩浩长卷。
风雅颂与楚辞汇合了。
老子与孔子礼见了。
南方的燕子托起了北方的骏马。北国的春梦里飞舞着庄子的蝴蝶。
蒙藏与黄河千古不息;河汉与大江千古奔流,日月与星辰千古照耀。
朝晖与晚霞的朱硃,天天沁润在太阳的手指之上,面对鸿篇巨制的丹青画卷,他却久久未在钤首与落款之处深深摁下。
环顾世界,环顾今朝,除了腾飞、长啸之外,毋须要等待什么?
《第三章:洪荒与创世的的史诗》
岩石的脸庞,能凝固一个民族的历史表情。
原始的声音,自然也能记载一个民族久远的集体记忆。
在山野的寂静中传承,在世代的血脉中歌吟。它的存在像泉流淌在山涧,露珠挂在碧叶上一样,美丽而自然。
早在荷马以行吟的方式,在古希腊的神山与圣水间传唱《伊利亚特》、《奥德赛》之前,秦巴腹地原野与林莽间,就有一代代民间哥师,将汉民族英雄创世的集体记忆,用崇拜与传唱的方式,保留在民族文化的血脉里。
在世世代代的心上与声带上,有玄黄老祖穿越洪荒,化育盘古,分出宇宙万物的轮廓,由昊天圣母让伏羲女娲婚偶造人,从人类始创到文明诞生,众神率领先民战胜无数灾难与罪恶,历经三次洪水泡天,才有三皇五帝,文明世界。
久远巨大的时空与天地神格的融合弥漫,虚无与具象,形而下与形而上交织笼罩,将一个民族对英雄创世的想象,铺展在浩瀚的宇宙与亘古的沧桑之中。
为天地祭祀,为亡者送灵之际,就是追朔怀念远古先祖开创光明与世界的时候。深厚的民间宗教情怀,滋润了世世代代的文化心灵。
丰富奇幻的想象,无限上溯的追寻,用泥土与森林,泉流与岩石的朴质,表现出一个名族久远的历史境界和博大的真善胸怀。它是大自然神圣性灵的絮语,人类心灵的真诚袒露。它以忘记技巧,浑然天成的风格,它以超越书斋的民间原生态经典价值,成为承载一个民族心灵史的传世杰作。
与藏民族的《萨格尔》,蒙古族的《江格尔》,南方名族的《盘王传》等史诗一道,构成了中华民族巨大而辉煌的神话体系而光耀千秋。
这是远古的性灵魂魄;这是华夏共同的精神财富;这是世界共享的文化遗产。
《第四章:巫神与巴蜀的传奇》
大宁河,忧伤而阴柔地从峡谷深涧里湍流过来。
它发源于云雾缭绕的巴山深处,挟一路神秘的气息汇入长江。
神洞灵府就在千仞峭壁之上,灵山十巫率众祭祀舞蹈的影子,似乎还在冷白的月光下幽幽婆娑。
拂开岁月之帘,放佛就在昨天,天地人神之间,黑暗与光明之间,灵魂与肉体之间,生存与死亡之间,还飘忽穿梭着超意志的神上之神。
占卜与符咒的引领,刹那与湘西的符咒有了精神的契合,让先民穿越了多少苦难重重的蛮荒岁月。
到丹阳,下宜都,入荆楚。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先楚鬼魅而艳丽的文化血脉中,美妙的注入了一缕浪漫而奇诡的血脉。
野性而妩媚的山鬼,在《九歌》的林莽间跳跃,沛然而飘逸的鲲鹏,在《庄子》的海洋上翱翔。
招魂凄恻。国殇壮烈。
丝绸锦绣。那是缕缕华丽而轻柔的倩女幽魂。钟鼎磅磅。那是一排排赤胆文心的国之重器。但川流不息的峡谷间依然写满了千古寂寞。
在绝壁之上,栈道之上,横陈着悬棺与亡灵的一排排岩洞,总在深邃而恐怖地望着急速变化的大千世界。
这是被时光之刀雕刻镂空了的历史面具,残忍且又极端的壮丽。
智慧与力量能拧成缆绳,将死亡的尊严高高升起在绝望之上。占领高度之后,可以让灵魂在永恒中远望未来?可以看见鸟翅远行?可以听见季风歌唱?
坚毅而神秘的巴人。在浴血奋战之后,在逼上绝壁之后,在与世界做最后的诀别之时,他们还能退到哪里去呢?高亢嘹亮的巴山号子,可否是当年他们最后呐喊的余音袅袅?
沉重的石壁始终咬住千古的谜底,而谜面已融入了岁月的荒芜。随着心灵风景的变幻,让世世代代永远去猜测惊叹。
悲壮的诗行就这样险绝地高挂着。忍住岁月那彻骨的寒冷,忍住信仰那永世的寂寞。
也许这样,才能在后人的仰望中,沉重且不朽。
《第五章:太极与太岳的神韵》
神的意志往往借助于宇宙的造化。
奇迹的诞生常常孕育于历史的血脉。
只用首尾相衔的两条智慧之鱼,一个民族便将乾坤变化、时空循环之道,演绎得出神入化。那就是东方道的图腾——太极。
只用五千汉子的构建布局,便将天道人伦、星灵万物的生存逻辑、兴衰规律,表述的水澈冰鉴,浩宇朗阔。那就是圣哲奇书《老子》。
巴山与秦岭,在长江回肠九曲之后,也按东方的智慧方程,扭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七十二朵巨大的花瓣,围起一个巨大的莲台,天柱直接天宇,以一个神圣的高度,捧起了一座东方神都——武当。
耸立在地球神秘的北纬30度线上,与古希腊神庙、麦加的耶路撒冷圣城遥遥相望,在人类崇教的天空里交相辉映。
真武神用一个龟蛇合体的图腾,便在玄与武雌雄刚柔的缠绕顾盼之间,使道家深奥的义理与东方的文化性灵,得到了玄妙而鲜活的象征。
宫殿屹立在悬崖峭壁上,金城绾合着九天云霞。巍峨与惊险中深藏着惊心动魄的传奇细节,。多少血泪带着悟道的的慈悲,在胜迹中成为不朽的精神内存。
多少王朝的梦想,,都被历史的疾风席卷。一个民族的创造与智慧,却穿越高山与大洋,成为世界的惊叹。
北方与南方,京城与圣城。在一个遥远而精密的同构中,影显呼应,成为中华古典文明沧桑而壮丽的景观。
水相与火相,庙堂与江湖。久远而馄饨的大千世界,在八卦神秘的筛网之间一经澄滤,便渐渐生动活泼,姹紫嫣红。
真善美在信仰的向度与高度上引领呼唤。
神圣在神圣的内涵之间。
辉煌在辉煌的光芒之上。
所有的赞美,都在这座圣山的奇绝之外。
《第六章:英雄与帝王的回声》
历代多少英雄,在末路时要向苍天诘问:天下谁是英雄?
世间多少渔樵,在酒酣时也要向江山诘问:天下谁是英雄?
从东到西,由北至南,蒹葭烟雨千折百回,峰回路转,似乎每寸山河,都有关于英雄与帝王的历史回声。
百姓心中的英雄,不是历代王朝写进史书,刻在碑上的不朽。他们要看青山,要捏黄土,要倾听自己心脏里,从远古流过来的血脉呢喃。更要从自己幸福与安康的生活中,去寻找英雄遗产的基因。
神农老祖越过洞庭,由南向北,进入秦巴深山时,先民们才从蒙昧中看到了文明安康的曙光。
是他率领先民战胜了恶魔野兽,在荒原林莽中寻找五谷种子,搭架系绳采药、尝草辩毒,为民疗伤祛病,种植桑麻、纺织布帛,让人们穿上了护体的衣衫,得到温暖教化。
他用原始的智慧与文明,开创了辉煌的农耕时代。他是一头拉着华夏历史大车稳健前行的牛,他是一炬照亮东方历史天空的文明圣火。
他弃绝了政治与权利的血腥与肮脏,用慈悲与智慧的情怀,滋润了一个民族的千秋良知与正义。一位老农质朴而高贵的德行,铸造了越过千古,泽被万世的英雄本色。
青山因此而蓬勃,人间因此而美丽。
如果站在历史的码头回望高原,长安古道上尘埃落定于一派苍茫,铁马金戈的铿锵已归于辽远的沉寂。
汉中拜将坛已变成游客的一声浅浅的叹息。
成都武侯祠已变成文人的一则赋闲的话题。
大汉与盛唐的气象,早已融入了秦陵的烟雨,昭陵的夕阳。
只有博物馆里,重见天日的兵马俑用沉默如憇的方阵,演绎着强秦耀武扬威的骄横。
只有那一块凄风苦雨的无字碑,一任南来北往的云飘过,停留了许多疑惑的目光与无端的猜想。
历史把英雄与帝王收入了悲剧艺术宿命的版本。饔餮九鼎已被岁月浸漶出层层斑驳的铜锈之绿。多少叱姹风云的传奇,都被戏说压缩在了纤薄而平静的碟片中。多少用惊心动魄的雷电焊接出来的历史构件,都不过是文物陈列室里一签简洁的说明。
英雄的血与美人的泪,被娱乐界提炼成一种时尚的脂粉,消解调和之后,被用于滋润那些枯燥而干涩的生活。
无论英雄还是枭雄,都有运筹帷幄的神妙,精血迸溅的快感,血雨腥风中有人生疯狂的高潮与刺眼的光芒。但不要忘了,历史总是深沉严肃的黑白胶片。
在历史英雄与帝王的酷色美丽中,用政治图谋与权力更替的胆汁勾兑出来的鸡尾烈酒,帝王,政客与诗人、渔樵,品尝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寂静之夜,天空深处,有谁听见?
杜鹃还在啼血。夜莺还在歌唱。
《第七章:圣地与秘境的童话》
借助燕山与喜马拉雅躁动与发育的青春能量,大瑶山挽着秦巴,一跃而成为古国西南延展至华中的脊梁。
古老的生态系统,亿万年的沧海桑田,在女娲与神农的遗嘱里,在茶马古道与佛国朝圣的秘境里,长成了一块鲜活水灵的翡翠。
走进这神农故里,川藏腹地,融入莽林与溪涧,那是你远弃尘土与喧嚣,遁入原始空谷,找回自己魂灵的一块圣地。
摩天挽云的苍松下,藤萝以古蟒的纵横将空间交织出一派幽深与神秘的境界,泉溪叮咚鸣歌,流淌在五彩的石上。冰镇过一样的空气,在肺腑间洗涤升腾,让你有了羽化登仙的幻觉。
秋日夕辉映射在山谷层层红叶之上,如同千紫万红、晶莹艳丽的潮水,冲击着你的神经视觉,让你瞬间背叛了昔日曾对那些印象画作的珍爱与崇拜。
落日的余晖,给一树顽皮的金丝猴镀上了远古的剪影,溪涧的盘石上,云贵的大鲵躺在沁冷的浓荫下,还在做着第四季冰川的遗梦。
黄羚自由散漫在陡峭的山崖上,表演着高难动作飞奔舞蹈。松鼠卷起蓬松的毛茸茸尾巴,一副天真的眼神,气定神闲的看着莽撞的熊瞎子由古树下匆匆走过。
红腹锦鸡绣着盛装,隔着山谷便用嘹亮的歌唱与情人约会,。偶尔,有虎豹的啸吼,御着山风传到苍茫的远方。
白鹿、白熊、白鹇、白鹭、白蛇,用原始的洁白,展示着穿越冰川洪荒的生命奇迹。
万籁俱静的夜晚,树上栖息的鸟群不时被意外惊起,将婆娑的月色飞成一片盘旋与闪烁。等惊魂落定返回鸟巢时,林海已经沉溺到了更深的静谧之海。
雪山野人与神农架野人的传说,沸沸扬扬了几个世纪,像一个半睡半醒的梦,箴语一样预言着被人类进化丢失了的神秘环节。
怅望远古,人类与动物与自然万象的分界线,瞬间便模糊成神话意味的猜想。穿越大山大水,抵达自然的深处,用快乐去感受绿色中的沧桑与蓬勃,那是人类心灵神奇而浪漫的秘境之旅。
《八:坚韧与朴质的岁月》
山苍苍,水茫茫,一派恢弘与庄严。
无论岁月怎样变迁,无论世界是无奈还是精彩,长江与黄河、草原与大山对时间与生命的价值,似乎有另一种沉着。内向与坚韧地表述。
睁眼与闭眼之间都是白云苍狗,宏大的静穆流畅出深沉的魅力。世世代代从容而淡定地看着云卷云舒之间无数生灵的喜怒哀乐。生死轮回。
喜庆的大红喜字、红高粱老酒,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披着红绸子的唢呐与响器,在红色的旋律中拉开红帐幔、掀开红盖头,男女的婚配仪式,庆典的爆竹声声,是奔腾在黄土高原、江南的大街小巷血管里永恒的快乐。
黄皮肤,黄土地,抱定善良的本色,唱响着勤劳与坚忍,他们的理想与梦想就是经验、就是情怀,就是大地与庄稼,就是血缘与未来。
只需要天人合一的敬畏,不需要上帝与救赎。
闪亮的犁铧上看不见泥土的颜色,却耀动着泥土反复摩擦的光泽。古旧的风车与谷仓,一如那些黝黑的皮肤,粗糙的褶皱间洋溢着山风与荆莽的豪放。
挂在墙上的镰刀与躺在屋角的锄头,是那样的安静。脊背沉黑锋口锃亮,如同山坳上的月色与星光。
收获的风景每年都如此美妙,庆典的锣鼓每年也会如此的洪亮。
土地与种子,血汗与劳作,期待与丰收,成为生命最基本的元素,充盈了大山与原野。
峰岩永远都是那么刚健,林木永远都是那么青春。只有层层苔藓,年年岁岁用雨水给岁月染上古老的胎记。
老屋沐浴着风雨,季节更换着衣衫。墓碑在层层风化,忆念在久久地守望。
在布谷鸟从春苗的垄上飞到金色的秋天之后,大雁不知又是第几回飞回南方。
滚滚黄河长江,我的父老乡亲!雄鸡报晓东方,我的祖国母亲!
游子与诗人,用什么才能捎去对您的痴心眷恋与赞美歌唱?
泼墨一段文字,字字都写着忠贞;作为您的儿女、您的炎黄子孙,此时此刻,又岂能不袒露胸怀,那隐约可见的胸腔与每根肋条,都刻上对您的崇敬,对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