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祭
冬日孱弱无力的残阳夹杂着凛冽的寒风,远处孤寂的村庄完全沉睡了过去。偶尔,村头传来狗的叫声,稍稍打破一下这落寞村庄的凄静,让人感觉到这个地方还有生机。残阳落下,孤寂村落的上空弥漫起从烟囱里升起的袅袅余烟,这时,让人才能肯定这个村庄确实存有生机。从烟囱里冒出来的青烟,一下子被寒风打得粉身碎骨,继而飘上空中一片片凝聚起来笼罩起整个村庄,夜幕降临,黑夜就这样来了。
夜来得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没回过神来已分不清前面的路;可又感觉它怎么来得这么模糊,到底是烟的笼罩挡住了天?还是暮色掩盖了弥漫的烟雾?反正天就这样黑了过去……
黑色的夜里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不由得心生恐惧:“这样的夜还有多长?”它那狰狞的面孔确实是铁面獠牙,邪恶的爪牙狠狠地扑向这落寞的村庄,任它肆虐,使村落变得满目疮痍。而那狗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它的叫声有些急促也有些愤怒,时而也夹杂着悲鸣的声音。狂风也耐不住寂寞了,像脱缰的马群一般劲扫枝头残留的那几片老叶,连那脆弱的枝杆被它蹂躏成碎枝,散落在树根下。
经过一夜的践踏后,黎明还是如期而至,只是比平常显得沧桑了许多。而那烟雾又汇聚成了一片,不过它这次通向了远处苍凉的田野,田野的背后两座大山赤裸裸地躺着,一丝不挂,肯定是狂风晚上剥脱了它御寒的衣裳,看着它那瘦骨嶙峋的山腰,让人顿感它是受尽了世间沧桑。
烟的尽头,田野中央,荒凉的大山伸出坚实的臂膀怀抱起又一高耸的孤冢,坟头新添上的土壤,原来就是山的衣裳。这是多么静谧的地方,这里充满了温馨,这坟冢绝不是逝去的地方,这也不叫安葬,这是重生!在这个地方,没有烟雾笼罩,只有烟雾成桥;这里没有狗声狂吠,只有田野托陪;这里更没有狂风肆意地虐杀,只有大山宽厚臂膀的怀抱。这里就是安息的地方,这里就是重生的殿堂。
而这村庄依然是落寞的村庄,烟雾仍然是笼罩着,那条狗的叫声偶尔穿响村庄,黑夜同样来来往往。
这么落寞的村庄终究是留不住一切,我只能在这寒涩的冬日里祭奠这落寞的村庄,祭奠这留不住的一切,祭奠这片安详的圣土,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