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语言的纤维
灯泡坏了,要换一个。我跟他们说,他们说行,你换吧,我们没意见。我原来还指望着他们帮着换一下,现在看来泡汤了。好,那我就自己换吧,不过,你们得在下面保护我。换好了灯泡后,房子显得格外明亮,我决定按照计划忙我的事情。
可她的突然降临,让我手忙脚乱起来。我那窄小的“包厢”忽然空旷了许多,她似乎成了一架巨大的推土机,把那些三合板搭建的墙壁一下子全推平了。接着她便带着我在这空旷的水泥地板上滑冰,这是她的拿手好戏。而我显得极为笨拙和不情愿。她很有耐心,于是不一会,我便成了一只驯服的羊,跟在她后面。他们站在旁边起劲地看着我们的表演,我由一头羊变成了一头拉着一张破犁的老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不知道我背上的绳子怎么如此沉重,我从来没有背负这么沉重的东西。我忽然发觉他们的眼睛越睁越大,不知是什么引得他们如此好奇而吃惊。我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有点不大自然的牛喘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异常。我想他们不会是看到什么精彩镜头,或者如电影中的脱衣舞画面,才让他们如此激动。可我什么也没察觉,他们能看到,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倒让他们大饱眼福了。
我还是一副气喘吁吁,不堪重负的样子,终于等到她说休息一下。
于是你便看到她仰身躺在那张豁大的椅子上,原来她真的一丝不挂。难道她一直这样,天哪。
我还是没有大惊失色,因为我此时已累得趴下了。
他们以为我是吓趴下了,其实这哪会呢,我向来是吓不倒的,只会累趴下。
她的裸体并不可爱,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把眼神更多地投向虎视眈眈的他们,他们像一群饿狼扑向一只白嫩的羔羊,张着尖利的牙齿,发出淫淫的吼叫。而她全然不觉。
她还在不断地向我提要求。
她说你过来嘛,我要你过来。
你给我说说话好吗?你给我讲讲这张相片的来历。
啊,我看到那张我最珍爱的相片,绝对不能让她看到。
我一把抢过来,然后塞到另一张抽屉里。
她似乎对我的粗鲁并不介意。
她说你别那么小家子气嘛,我又不会吃你的。
她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嘛?
我知道她需要一张床。
把自己整个的掩埋起来。
我说你自己进去吧。
她从床头一咕噜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