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值得一读的小说
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文联的胡柏明先生送我一本吕许松的新作《江南警官》:“本地作者,不妨读读。”
据说,时下读小说的人不多。可女儿前年报考公务员,正好录取在一个基层派出所当民警,加上自己前些年也刚刚从某机关办公室的文字工作中脱出身来,对办公室这方宝地体会颇深。翻阅作者自拟的简介,知道吕许松年纪轻轻,能武能文,30来岁,不但出任了派出所所长、公安局指挥中心主任,还擅长文字工作,当过办公室主任。如果没有大量警察生活的积累和很好的文字底蕴,哪里写得出这么厚厚的一本小说?!应该说,阅读手中这一部由一位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撰写的反映警察生活的长篇,于我有着双重的意义:既可以与之比照一下我们两人干办公室工作的心得,也可以从中了解和熟悉一下女儿浸身警界的生活。
又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我一口气读完了吕许松的《江南警官》……
吕许松血气方刚后生可畏,我辈不及。初到办公室,我首先感觉办公室严明,坚定,忠诚,这里启上承下,居高临下。但时间稍久,我看到了这里的另一面,有阴沉的东西、有僵死的东西、有神经质和夸张、还有……反正,还有我说不出的一种种味道。我多次想动笔,将自己在办公室的所感所想写成文字,但就是没有这勇气,可吕许松有,他勇敢地对办公室作了如实的描述,他说“办公室是全面培养和锻炼干部的地方,在这里大有可为”,“办公室主任是个苦差使。第一,你得全面掌握全局的工作情况,找问题,订计划,提建议,抓落实,……什么事都少不了你的份,许多事情局领导需要你提醒,许多工作需要你协调,总之,你是内当家,要对全局工作负责,你要下苦功的地方比其他科所队长多,所以你要吃的苦也就比他们多。第二,就是不自由。你的生活没有规律可言,工作也不能自主安排,你得围着领导转,你就像领导的影子,在领导身边工作难啊,最难的就是要克制自己的个性”,“办公室主任对内可以代表局长,对外可以代表整个局,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话、做事”、“办公室民警像绍兴师爷,呕心沥血而鲜为人知,功劳是县太爷的,出了错挨板子却逃不了”,“办公室的人是太监,专门侍候领导”,“办公室工作辛苦,伴君如伴虎”……吕许松,根据自己的亲身体验,借他生花的笔,比较系统地叙述了办公室工作的性质、内容和后果。的确,现在的领导管辖的面宽,涉及的事多,自己怎么也忙不过来,什么籽麻绿豆的事,都叫办公室出点子、出稿子,领导基本上不动笔动脑,只动眼动嘴,要上台,就向办公室拿稿子。所以,办公室的文字工作,相当多,也相当难!吕许松懂得个中难处,道出了个中难处,勇气可敬!
《江南警官》,值得一读。整部小说,吕许松将近年来发生在本地的大案、要案作为基本素材,经他精心裁剪、嫁接,提取精华,有机地进行再组合和再创造,在读者的面前,展现了一幅颇有气势和气魄的“江南警官”生龙活虎的破案场面,真实地再现了一个个为保一方平安的“江南警官”错综复杂的心理世界以及他们的智慧和良知。一位在警界生活了十来年的警校生,能塑造出这么一位成长道路曲折可信而且有用于社会的主人翁李牧,能写出来这么20多万有声有色有血有肉的文字,很不容易!可是,女儿回家,聊起《江南警官》,讲到有人说书中某某就是局里的某某,某某某就是某某某,说某某某看了后十分气愤,说这是在写他,要跟吕许松没完!其实,一部能把生活原型活灵活现搬上书本,让人读后跟书里的人自觉对上号的作品,才是真正成功的作品。我则以为,我们读小说,大可不必将自己放到小说里去,寻找自己的影子,我们的心里应该明白,小说不是纪实文学,小说也不是报告文学,小说是小说,小说是允许人家再虚构和再创造的一种文学体裁!
通部《江南警官》文字畅达,用词准确。这对于年轻的吕许松,实在难能可贵。就在这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我写下这些文字为《江南警官》喝采,为年轻的吕许松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