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大爱
虽然上了大学,又读了研究生,但是遗憾的是没有过军训的经历。儿子初一就能参加一次正规的军训,让人既觉得羡慕,又觉得担心。
儿子是个比较闯荡的人,离开我的时候很多,比如说我出差,他与阿姨单独在家,或给他邮到姥姥家、大姨家、舅舅家等等。但是都是在我的可控范围内,他的成长环境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不会有太大的闪失。
对于此次不同的出行,身材瘦弱的儿子是否能够承担下来,我充满了疑问和担忧。姥姥、大姨更是不放心,长途电话一遍一遍,设计种种私下改善生活的小技巧。没有过如此经历的我,也是言听计从。于是从北京接回儿子后,军训的前5天,我和儿子就进行了采购。好百客、家乐福,留下我和儿子深深的足迹。我们买了大号保温水瓶、睡袋、4.5升户外包、“Q”牛牛、矿泉水......大姨更夸张,把出国旅行的大号拖箱邮寄来,理由是这个拖箱足够大,并且有四个大轱辘,可以推着走。
将我们所以的富足设计改变的是学校的军训动员会。看到高校长军训录象展示,我儿子由恐惧的脸色,转为迎接挑战、充满期待的勇气和自豪。回到家里,他重新整理了所有的包,清出了所有的零食和矿泉水,清理了所有的自认为奢侈的物品。从妈妈的角度来讲,我还在不停按我妈妈、姐姐的溺爱思想劝他,但是儿子白皙的小脸神色很凝重,正式对我说:“妈妈,你放心,军队有饭菜,肯定能吃饱,老师要求不让带的,我不能带。”孩子改变了我,回想自己的成长经历,的确也没有娇气过,是的,孩子是必须放手,经受锻炼的。如果家长把自己的担心强加给孩子,会折断孩子欲飞的翅膀。于是我们只打了一个小拉箱,整齐地装上衣服、被褥。一个小包,装上牙具和药品。
第二天,天刚透亮,我就叫醒了儿子。习惯贪睡的儿子,立即睁开了眼睛,自己着手打理自己,我也不想往日,帮他做任何事,只是在旁边做一个旁观者,去判断儿子能否经受此次的考验。看到他独立而自信的样子,我也很自责,责备自己放手太少了,儿子的稚气是因为妈妈不想让他长大。到了哈师大校园,在家长和同学分离带,儿子毫不依赖地拉箱背包走向了自己的队伍。看到他小小的背影,对他的此次军训也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够以此为分界点成长为一个青少年。实现他思想和行动上的断奶。
清晨的空气是那样清新,送别的家长与孩子用童时的线连着,又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我也在反思,我和儿子的共同成长经历,从弱小的生命捧在我们手中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生命,用溺爱把他们变成我们的附庸。用期待把他们变成实现我们的理想的载体。我们按照我们的思想和习惯塑造着一切,影响着孩子。但是我们是否反思过,我们的思想导向是否有偏差,我们的理想是否真的那样神圣。无限放大的世界中,我们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卑微,无论多高的地位,无论多么强大的经济实力,在宏观中都只是沧海一粟。能够在史册上留下符号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用自己的力量全力改变自己能够改变的对象,汇集成合力推动社会的进步,让我们的后代活得更好。看到儿子的成长,我自己感受到了深深的愧疚,自己没有一天去研究成长科学,在他的成长道路上给他睿智的启迪,只是做了人云亦云的事情。只是做了别的家长做的,我们也做了,去泯灭心中的遗憾。家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而我们这个老师真的胜任吗?我们这个老师是否也向孩子一样在这方面不断成长,跟上、超过、引导孩子的成长。
于是,我决定将爱埋在心里,通过思维折射出正确的方法,去帮助孩子,引导孩子,也许他依然平庸,但是也可以让他在现有的基础上,实现超越,找到战胜自我的快乐。
军车在部队和学校有组织的推动中,快节奏地进行。孩子列队,孩子登车......我坐着轿车跟在遮篷军车的一侧,默默地,没有声息,目送孩子走进军营,消失在65116部队解放军司机培训基地的树阴中。
也许我的儿子不知道他的妈妈是如此纠结,不知道他的妈妈在他乘坐的军车边一直跟随着他。但是,这也是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他不应该分担母亲多虑和不安。也许有一天,他在成长的路上,对妈妈有误解的时候,再讲给他,会成为说服他信任母亲的一味良药。我不奢求孩子成为多么卓越的人,但希望孩子能够有思想、快乐,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且为其不断奋斗的人。
等待的7天是漫长,漫长得无所适从。家长们皆其所能分享着关于孩子的任何一条信息,一遍又看着部队发来的照片,尽管那张照片的背景里都找不到自己孩子的影子。家长们通过网络,设想着见到孩子的场面。很多家长们把爱转换为为班级做贡献,整修班级和教室,为孩子们上课营造一个好环境。这就是大爱。有的家长更可怜,没有找到与主流信息交流的方式,在自己的生活轨迹内焦灼不安。
8月27日,这个难忘的日子,我们日夜相盼的孩子就要回来了。我们失去联络了7天的孩子就要回来了。在激动中,我深深的告戒自己,不要同情与埋怨,要以此次活动为分界点。告诉儿子,他所经历的艰苦锻炼不仅仅要凝聚为难忘的回忆,更好提炼出好的做法和习惯,融会到今后的生活中。有的家长准备了鲜花,有的家长甚至准备了条幅,向迎接功臣一样等候我们的孩子。军车又向接走我们孩子一样,把我们的孩子有秩序地送了回来,转动的车轮和着孩子们稚声的军歌,是那样的拨动心弦,胜过任何一场演唱会,是宇宙中的天籁。孩子们的脸晒黑了,部分皮肤爆起,实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兑变。
我见到了我的儿子,他跟着班级的队伍,走入8班家长为他们站好的通道,跟着前面的同学,向前走,我站在前面,为了不影响队伍的整洁和拍下更多的群体画面,我没有叫住儿子,而是等到真个孩子队伍都融入家长队伍中时,才去寻找我的儿子。一张黝黑的小脸,经过阳光与灰尘的洗礼,透出凝重和刚毅,沙哑的声音在倔强的宣称我长大了。我们没有拥抱和泪水,手拉着手,走出校园。儿子不停地给我讲诉鲁老师对他们的关爱。他同寝的一个同学,由于想家,晚上哭了。同寝的同学没有一个埋怨他影响了大家的休息,而是风趣地开玩笑,他太童心了。老师知道后,不停地给他关心和鼓励。还有一次,同寝的一个同学病了,我儿子匆匆去一楼老师寝室找老师,没有找到,失望地回到寝室时,发现老师已经站在那里。儿子告诉我,他最敬仰鲁老师的文采,老师改写了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崖,地之角,知交伴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朝别梦寒。迎朝晖,送夕阑,练兵不知难,军校共建美名传,兵威状青山,秋风凉月色朗,离情夜漫漫,执手依别军营前,千里仍不眠。”,道出了老师与孩子们共同的心声,没有任何一首诗能够能象这首诗一样道出军训的豪情和军民的依恋。我儿子说,他班的这首歌是军民文艺演出最后一个节目,唱得台下的每个人都热泪盈眶。儿子说,当初鲁老师为了带好我们这个班,熬夜写了那篇已经发到我们手里的文章。通过儿子的讲诉,我心情激动地难以平复,因为在我儿子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偶像的力量。他把鲁老师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出发前,鲁老师是告诉充满忧虑的家长:“孩子现在是你们的,明天是学校的,未来是社会的。”通过军训我信了,鲁老师正以灵魂再造者的激情,引领着孩子与我们在育人的道路上扬帆远航。我们喜欢这样的没有架子,没有世俗,具有激情和智慧的老师,他用他的阳刚与睿智,会缔造出8班孩子的人生中的辉煌。
回来几天后,我看到了孩子的变化,遇到什么事再也不不停地叫妈妈。对许多的问题的看法更坚决更深刻。不再边看电视边吃饭,不再很晚贪玩不睡觉,不在学习三心二意,不在吃饭没胃口。不喜欢喝的豆浆要着喝,不愿喝的绿豆粥要着喝,吃饭肉与青菜平均吃......孩子的一点一滴告诉我们,一个好老师的魅力,一个好学校的魅力,一个好团队的魅力.....
家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但是家长未必是个好老师,在鲁老师的大气、大爱面前,我们感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好老师,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