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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二十七)

发布时间:2021-09-03 02:44:46

  第二十七章

  由于自己不能以身示范,学校工作没有起色,加上与王文的暧昧关系,全大队上下无人不知晓。邢秀气急之下,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张伟,说张伟没当好参谋,没帮忙把好关。

  邢秀把想法告诉了王文,王文便责成管校的吴运山主任,来学校找张伟谈话。

  吴运山来到学校,张伟正在给学生上课,他把张伟叫到了村办公室,直言不讳地批评张伟说:“自邢秀任校长以来,学校的一切工作不如从前了,人民群众意见很大。你是咱顺意小学的元老,又是前一任的校长,现今也是教导主任,群众对学校有意见,你要负主要责任!”

  张伟一听,不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心平气和的问道:“您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不过我有一事要请教您吴主任,群众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还是对学校的工作不满意?”

  吴运山停了片刻,回答说:“群众不满意的是学校的整体工作,至于对你本人的工作还没有提出异议。你身为教导主任,学校工作有问题,该不该承担责任?”

  “吴主任,现在还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学校哪些方面的工作存在着问题。只有弄清楚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有的放矢的进行改进,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张伟接过吴运山的话茬问道。

  吴运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群众衡量学校工作的好坏,主要的是看教学,教学工作有秩序,学生的组织纪律好,家长就满意。所以对学校不满意的就是教学秩序这一块。”

  张伟听后,因势利导地说:“问题的焦点已经找到,那谁又是这焦点事件中的焦点人物呢?只有把这焦点人物找出来,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什么叫焦点人物?”吴运山问道。

  “学校本身就只有五六个班级,五六个老师,看群众反映的是哪一些班级,是所有的,还是个别的。照说您应该很清楚哇!”

  “当然反映大的只是个别的班、个别的人呀。”

  “您也可以说出来,让我们都去共同做工作!”

  “这……,”吴运山好像有点儿不好开口。

  “既然咱俩在探讨学校的工作问题,这里又没旁人,您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张伟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算了,既然您不愿意说,我也不想知道!”

  “你叫我怎么说呀!其实家长反映的问题,大多数都集中在邢秀身上。人家说的事情,你张伟还没有听说过?”

  “我成天呆在学校,有很多事情谁讲给我听?”

  吴运山就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伟。他讲述的跟学生讲的大同小异。

  “是哇,她邢秀生活作风不检点,把教学工作当儿戏,在群众中造成了不良影响,自己不去承担,却把责任推给我张伟,真是太可笑了!吴主任,学校的工作出现了问题,您还要我张伟负主要的责任吗?”

  稍许,张伟又对吴运山说,“您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党员,怎不动动脑子,尽被人当枪使!?”

  吴运山抬起右手,抹了抹头,“呵、呵、呵”笑了几下,两人一同走出了大队办公室。

  当年冬天,黄荡湖水利工程战役打响了。黄荡湖水利工程是县级当年冬季的水利工程之一,主要是在黄荡湖的淤泥滩上挖一条引河,把汉江的水引到湖边的泵站来,然后通过机电把水送往周边的公社灌溉农田。城南的公社所有的男劳动力和没有小孩拖累的妇女,都参加了这次会战。

  为了保证在年前完成工程,会战进行到一个多月,学校接到通知,学生放假一周,所有老师都上水利前线。

  张伟随着运输队,带着劳动工具,携着简单的行装,步行了近一天,于黄昏时分来到了曾店营顺意连三排的驻地。 那年月,一般较大的建设工程,都实行军队建制,(即县为团级、公社为营级、大小队就是连、排级。生产生活都以排为单位安排,排就是最小的生产生活单位了。)军事化管理,(起床、上工、休息、吃饭以及收工,都由团指挥部司令,统一进行,号声不响,任何人都不可擅自行动。)

  指挥部就设在附近,黄荡湖周边的农户,家家都住着民工。顺意连三排借住在离水利工地五六里的一个农户家中。这家农户房舍并不宽敞,虽说有三间主房,一间厨屋,但是房屋的跨度很小,每间房不会超过15平米,老板留一间自住,其余的都让了出来。顺意三排的几十个民工就挤在那不足30平米的两间屋子里,大家在地上铺上稻草,垫上被褥,头挨着头、脚抵着脚,在此就寝。房东姓陈,四十多岁,一家三口,夫妻俩和一个男孩,十二三岁,读五年级。陈家夫妇很健谈,待人十分热忱,每天晚饭后,一边做家务,一边和民工们聊天。

  王文任顺意连连长,连指挥所设在三排驻地的后面,房子比三排住的的稍微宽敞一点。

  第二天,天还没亮,起床号就“嘟嘟嘟”的吹响了,接着就传出“吹号了,快起床!”的呼叫声,大伙迅速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裤,有的边穿边埋怨道:“怎么又要起床了,瞌睡还没睡好呢!”

  早饭早已烧熟,大家洗漱完毕,就立即开饭。张伟拿了一副碗筷,随着人们走到饭甑前面,盛了饭,又舀了一勺白菜,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很快,早饭就结束了。民工们扛着铁锹,挑着箢箕,带着自己的劳动工具,踏着泥泞,抹黑向工地进发。

  张伟夹在人群中间,随着大伙前行。听见远处传来了革命歌曲的声音,“这大概是工地的高音喇叭声。”张伟心想。

  不知不觉,天色即将大亮。人们来到自己劳动的断面,立刻就投入到了紧张地劳动中。

  站在引河边放眼望去,引河已基本成雏形,笔直的伸向灰蒙蒙的天际,消失在视野里。引河两边有数不清的人头在攒动,那是民工们在紧张的劳动。

  顺意三排的断面并不宽,也不过就只十几米的长短,但是难度极大,任务艰巨。黄荡湖是一个古老的湖泊,相传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由于年长日久的淤泥沉积,使得原本的湖泊变成了沼泽地。虽然为开挖引河,有关部门就提前进行了排水处理,但是,厚厚的泥沙中所含的水分却难以排除。因此,开挖引河,土质松软,好挖,一锹下去就可以很轻松的挖一大块泥土。然而把土挑上去就不那么容易了。装上大半箢箕的土,一担就超过了百斤,人挑起一百多斤的担子,踩着含水充足的沙土,犹如踩在皮筋上,脚不仅往下陷,泥沙还粘鞋呢。为节省体力,大家每三人为一个劳动组,一人挖土装箢箕,两人往上挑,在下面的一人把土挑到半坡,接过上面一人的箢箕,再由上面的那人挑上顶部去,人们称之为“打串”。由于泥沙的粘性太大,粘在箢箕上总不好倒下来。这样百多斤挑上去,好几十斤又被转下来了。因此,每挑一担,就必须在上面要么用棒子使劲的将泥沙敲落,要么把箢箕挑下来在里头撒一层草木灰。

  张伟第一次参加水利建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颇感新鲜。排里的人见他身子骨单薄,怕他干不了,都很照顾他。如果张伟在河顶,底下的那人就挑起担子,“蹬蹬蹬”地往上跑几步,帮他往上挑几米;假如张伟在河底,他每挑一担,还未到达中点线,在上面的那人就大声的对他说:“就歇在那,让我来!”这一切,让张伟真正感受到乡邻们的真情与温暖!

  工地上的时间安排得很紧,每天四个战役,上、下午各两个,每个战役两小时,战役之间休息半个小时,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不算来回的时间,每天呆在工地上的是整整十个小时。

  午饭有专人送到工地,饭食和早上吃的一模一样,燈钵米饭、水煮白菜。由于劳动强度大,加之油水有不足,民工们的食量都很大,差不多每人一顿要吃上一斤米饭。顺意连四排有个叫姚天才的民工特能吃,他一日三餐,餐餐都端三钵饭,每钵饭半斤,每餐就吃一斤半,另外还要端上两钵饭,供下午一个战役后休息时充饥。这样他一天消耗的粮食就达五斤半,因此,他的开支也就最大,粮食指标有时还要靠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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