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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创造--阿斯加诗篇诠释(16-20)

发布时间:2022-10-01 14:49:00

  他的创造(十六)

  诗十五首《只需片刻静谧》---

  倘若光荣仍然从创造中获得

  认识便是它的前提

  倘若仍然创造,他又想认识什么

  他已垂老,白发苍苍

  宛如秋天过后的田野,出现于他眼中,茫然一片

  天空和大地,安慰了四季

  劳动和休息,只需片刻静谧

  2009年《不落下一粒尘埃》一书收录这首诗时,标题是:

  《出发和回首》。我曾对这首诗的结尾提出一点意见。意

  思是结尾收得太窄了,且也撑不住整首诗那么大的诗境。

  东荡子当场虽说我“眼高手低”,还是不动声色接受了呀。

  且对比一下原来的《出发和回首》吧---

  他已垂老,白发苍苍

  宛如秋天过后的田野

  出现于他眼中,茫然一片

  天空和大地,安慰了四季

  劳动和休息,只需片刻静谧

  倘若光荣仍然从创造中获得

  认识便是它的前提

  倘若仍然创造,他又想认识什么

  他已垂老,白发苍苍

  发不出完整的言语和音节

  他动作吃力,缓慢,上气不接下气

  一生就走了两步,出发和回首

  而今原地早已改变

  2010年《阿斯加》出版时,我看到这首诗改了。况且改得

  那么好。我没有“伪装成激动的火焰”。他也只是会心一笑。

  之所以说这首诗也有禅意,是因为他打通了“由慧入定”的

  禅径,而且诗人自己并不知道。妙就妙在这里。但我觉得“

  静谧”一词还是少点意味。因此后来我把这首诗改为《纯禅》:

  天空和大地,安慰了四季;

  劳动和休息,安慰了自己。

  四季或自己,劳动或休息,

  片刻若安谧,堪比禅与定。

  从“静谧”到“安谧”,虽一字之差,竟也表现了定慧等学。

  临济主张由慧入定,曹洞主张由定入慧。只是殊路同归而已。

  2014年6月23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十七)

  诗十六《别怪他不再眷恋》---

  他已不再谈论艰辛,就像身子随便挪一挪

  把在沙漠上的煎熬,视为手边的劳动

  将园子打理,埋种,浇水,培苗

  又把瓜藤扶到瓜架上

  也许他很快就会老去,尽管仍步履如飞

  跟你在园子里喝酒,下棋,谈天,一如从前

  你想深入其中的含义,转眼你就会看见

  别怪他不再眷恋,他已收获,仿若钻石沉眠

  这首诗仿佛朋友道别,那么亲和切。2008年写这首诗时,

  东荡子只有44岁呀,人到中年,为什么“告别”意识那么

  剧烈?他的在场形态又是那么淡定和活泼,只要他的“身子

  随便挪一挪”,就把“艰辛”或是不被理解的痛苦,乾坤大

  挪移般地搬走了。此情此境,他仍一如其旧,不关心自己,却

  跟朋友做那日常“三大件”:喝酒、下棋,谈天(象征兄弟情谊)。

  更想延续精神血脉:埋种,浇水,培苗(象征本能关注)。这就是

  活着的东荡子。至于身后事,又有谁知道呢?他仿佛有所预感吧:

  别怪他不再眷恋,他已收获,仿若钻石沉眠

  2014年6月23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十八)

  诗十七《一片树叶离去》--

  土地丰厚,自有它的主宰

  牲畜有自己的胃,早已降临生活

  他是一个不婚的人,生来就已为敌

  站在陌生的门口

  明天在前进,他依然陌生

  摸着那么遥远,遥远的却在召唤

  仿佛晴空垂首,一片树叶离去

  也会带走一个囚徒

  东荡子即便只有这样一首诗,也足以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有自己的思想,梦想,语言,怎么会有这样本质的诗歌?

  没有活在一切时代的存在方式,怎么会有如此抽象的诗歌?

  抽象,源于理想的象征,和高于一切的本能。他的本能,

  造成理想的图腾。而阿斯加,最早仿佛来自他诞生时的

  “瞎哭”。随着这一声快乐的惨叫“啊”,东荡子来到了

  我们这个时代,或是用放大镜在地图上也找不到的村子。

  他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乳名“安”的孩子接下来会怎样。

  时至今日,我们又有多少人,真正理解他,真正敬畏他?

  至少,我从这首诗获得,东荡子将活在一切时代的暗示。

  理由有两点:作为一个“不婚”(象征摆脱生存束缚)的人,

  他注定只为人类或者精神活着,与牲畜早已降临生活的“胃”

  或者其它势力天生“为敌”(象征孤立),所以处在任何时代他

  都是一个“陌生人”;此外,“不婚”使存在成了一种精神血缘的

  象征,况且理想图腾之后,任何一个感性的参照物,都只像“一片

  树叶”一样,即便偶然“离去”(象征死亡),也摆脱不了“囚徒身

  份”或者“囚徒困境”。这两点结合起来,一个关于人的寓言便昭然

  若揭。2008年他在《黑暗论》中说:“人最终是假设的,因为人

  没有心…现在有了心,人成了心的动物,心的奴隶,人要在心的

  世界做自己的主人,要跟自己斗争,人在斗争中创造着自己的寓言。”

  他的这些思想,明显地融入了阿斯加诗篇,尤其是融入这首诗中。

  正是一体化写作,才使他断然把存在的“召唤”,定调为“悲歌”:

  仿佛晴空垂首,一片树叶离去/也会带走一个囚徒

  2014年6月23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十九)

  诗十八《未见壮士归故乡》--

  跟我去刚刚安静下来的沙场

  看看那里的百合,已染上血浆

  那里遗物遍地,都曾携带在青年的身上

  他们清晨向亲人告别

  黄昏便身首分离

  你想拾到一枚勋章,就在尸体下翻找

  一堆堆白骨,将焕发他们的荣光

  可你已老迈,两眼昏花,未见壮士归故乡

  这首诗的背景为什么设置为“沙场”?

  况且诗歌元素(意象)也是那么简单:

  “安静”下来的沙场,“遗物”到处都是,

  由物及人,“青年”的血浆已把“百合”染红,

  他们晨昏之间历经战斗或死亡,年轻的“身首”

  这么快“分离”,他们清晨“携带”在身上那亲情

  的馈赠,也会压在尸体下面呀。诗到这里,沙场已

  惨不忍睹。但“你”(象征冷漠)只想在此拾到“一

  枚勋章”(象征财物,而非“荣光”)。此等行径,与诗

  场中的黑暗,何其相似。至此,诗的结束充满爱的“绝望”:

  “未见壮士归故乡”。这“绝望”,既发自那些壮士的亲人,

  更发自诗人本身。弦外之音,可能暗示他自己本就是一个“胡不

  归”的“壮士”。任凭死亡敲打,东荡子及其诗歌,不变的是什么?

  本能与本质。他的思索,让“沙场”也成了“理想现实主义”的探索。

  2014年6月24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二十)

  诗十九《夏日真的来了》--

  夏日真的来了

  孩子们有了新的发现,一齐走进了芦苇丛

  他们跑着,采摘芦苇

  他们追着,抱着芦苇

  两枝芦苇,择取一枝

  秋天近了,你差一点在喊

  黑夜尚未打扮,新娘就要出发

  此前几首,作者可能感觉到过于沉重,从这首诗开始,

  诗人便转向一些日常发现,或者感悟性想象。整部书

  的排列,作者也煞费苦心。它的顺序,是不能打乱的。

  这首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夏日来了,只为秋做嫁衣。

  夏日产生的兴奋,尽在孩子们和芦苇丛间活跃地回响,

  但秋天的美妙,却在于“新娘”(象征幸福人生)差一

  点被“你”(象征存在本身)“喊”出。诗眼正在这里:

  “黑夜尚未打扮,新娘就要出发”。幸福那么刻不容缓。

  此情此境,让我想起《王冠》中《月亮》一诗的结尾:

  少女在轻轻唱歌 有些忧伤/强盗在沉默 从马背上下来

  两首诗中“少女”或“新娘”,都表现一种美好人生的想象。

  2014年6月24日于永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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