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哀鸣(组章)
本该遗忘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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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这百花凋零的季节里,是否该遗忘关于一个女子身上抖落的花香,挥一挥衣袖的瞬间,又多了许多数不清的离愁。
尽管一朵白色玫瑰染上鲜血,也不属于这季节,我本该被遗忘,却始终丢不掉丝毫感伤。选择从容,把花瓣埋葬,试着不让黛玉哭,那就假装微笑,笑着把每一抔泥土洒在上面。遗忘,在这季节里并不高昂。
随意撕下一瓣小时候的鸡冠花,贴在额头上,多么令人向往。每个早晨,赶着马车的人们,又要出行,远去,渐远的身影,这些已经被我遗忘的小故事,我还会把它们从内心深处挖掘出来,可是我还在一个劲地谈着遗忘。
十里河滩的鸢尾花变了模样,秋天,我还在试着捉弄每一朵即将逝去的花朵,遗忘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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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是一把生锈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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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生锈了,在黄昏的暮色里或者早晨的朝阳里都是一样。都在空气中渐渐氧化,就如香烟熏过的牙齿,发黄。所以在我的眼里,秋是黄昏下被烟熏过的小木屋门上的一把生了锈的锁。把快要凋零的花瓣撕碎,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指甲的痕迹,就是为了把色彩涂抹在这把寂寞而单调的锁上面,色晕上面,是一个正在枯萎的身躯。
其实,我并不喜欢秋,因为它很多情,因为它不会像我爱过的冬天那样专一和贞洁。但是,看到秋的来临,我总是停不下手中的笔,一个人静静地刻画多情与寂寞。用落下的那一片枫叶的残躯夹在一本诗集里,应该不为过吧!因为它也是关于秋这把锁的。
这把生了锈的锁,总是伪装着那些是与不是,锁住那扇门,梦总是悄悄地躲在门后面,也许是一个惊喜,也许是一个流不出泪的伤口。
夜晚,打开一扇窗,抹去窗台上的灰尘,试着寻找一束来自另一个陌生窗台的微光,掬一捧月光,试着让我不停地琢磨秋天,让我觉得它存在的意义,所以我的窗台上又有了微光,就是解不开那把生锈的锁。
可是它却锁不住时间的轮和墙壁上老得发暗的钟,试图轻轻敲几下这上锁的门,可是却找不到半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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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里,谁为你撑一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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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一只红烛,和黄昏一样把天边照亮。暮色里攀枝树的叶子敲出秋天的离歌,不得不让我想起梧桐树下易安的菊花酒是如何散发出香。小轩窗外,一人的久久顿足,不倦卷珠帘,有一种不渴望寂寞的眼神徘徊在窗内与窗外。雨渐渐地拍打着芭蕉叶,梧桐也不会像攀枝树那样寂寞得只有秋天飒飒落下的声音。
一杯酒,消化着梧桐与细雨,在这恼人的秋天,每一个黄昏要么在缩短那个窗外徘徊的人的距离,要么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也许是天堂,也许安慰着黑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说在远方。在漫漫长夜里掌着孤灯,还会倚在栏杆上,细数着月光的冷漠和菊花的深情。
秋天的黄昏里,唯一可以和黄昏相媲美的,我还以为是红烛的微光,后来,我才知道,是窗台上的那几株黄色的老菊,忍心把它摘下,趁着月色,把它酿成酒,顿时读懂了这守候着黄昏和秋天的女人的心。也许她曾经累过,想过放弃,但是也许就是这守候让本该幸福的人变得如此凄凉。
我同情过你,所以我不忍心翻看你的个人简介,我只喜欢用一株黄花的花瓣把你诗集的每一处关于寂寞,黄昏的诗句拦截下来,我要感受你的忧伤,我还要继续想象,假如你不选择无休止的等待,希望一切照旧,那人也是如期而至,或者你关注着每个在你窗前顿足的人,那在每个弥漫着菊花酒的黄昏里,谁为你撑一把油纸伞,梧桐更兼细雨,渐黄昏,渐深秋,点点滴滴。指着可笑的人,说着可笑的事。
黄昏过后,点一盏红烛,把门窗关上,黄花在枯萎,那盏红烛的美,感觉又是深夜里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