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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诗的非理性与理性

发布时间:2024-07-01 12:53:51

  “风没有饮酒却醉了,寂寞如奥菲利亚通宵为我歌唱……”前苏联著名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这两句诗初读时只觉得有种忧伤的美,细读却觉得其中似乎有着某种非理性——风雪怎能饮酒或醉了?寂寞怎能歌唱?再品,雪花随风飘舞和醉汉的形态似乎有些神似;人寂寞难眠时,心里会有千般声音在喧闹,当雪花与醉了通过没有饮酒联系了起来,寂寞与歌唱通过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中因备受打击而精神崩溃终日歌唱的奥菲利亚联系了起来,诗文似乎又有了某种理性,就因为这种非理性的理性,使诗文一下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

  若说纯理性就不能成为诗,这种定义有些偏颇,但纯理性确实很难形成诗的跳跃性,或难以形成诗味。一些诗人已不再满足使读者对诗意产生直观的理解,而是希望读者因诗意获得联想或共鸣而参与诗文的再创作过程之中,从而进一步拓宽的诗意的空间,这就是诗文非理性的意义。

  “深夜,忧虑也会睡去,”勃洛克这句诗的非理性是忧虑不会睡,但夜深时,人再忧虑也会睡去,似乎符合某种顺向思维逻辑。类似的有波特莱尔:“秋日的黄昏是何等沁人肺腑啊!一直沁入人的苦衷。”而阿赫玛杜琳娜的“整个在花园中”与民歌“行船吞噬了凉飕飕的北风。”通过逆向思维,又似乎符合逻辑。当除了感觉外,顺向逆向思维都难以找到逻辑时,可能就构成了超现实主义诗作。比如塞菲里斯《海伦》中“夜莺不让你在普拉特莱斯安寝。”浪漫的海伦背负了太多道德层面的重负,她寝食难安是正常的,怨不得夜莺。而夜莺的歌声确实可能会加重她的失眠。当诗作中的非理性使人连逻辑的感觉都没有时,可能就不再是诗作,或只能称作狂人呓语。

  诗的非理性有许多种表现手段,李白“燕山雪花大如席”“白发三千丈”等是夸张;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指穿着青色衣服的人让我日思夜想,是借代;桑德堡“雾来了,缩着小猫的脚爪”是意象;博尔赫斯《老虎的黄金》中从自己的眼盲联想到金黄的夕阳,再联想到黄色的孟加拉老虎,再联想到布莱克写老虎的诗文,再联想到“你的金黄的美丽秀发”,这些联想串起来可谓月光下的“大珠小珠落玉盘”了。而索因卡《奥贡.阿比比曼》“钢篡夺了深林”等之类的超现实诗句,则需要你具有超凡的思维才能跟上它们的步伐。

  非理性与理性的结合就是诗词想象的翅膀。经过多年的创作实践,我也力图使自己的诗作有着这样的翅膀。“我想用狭窄的心胸贮藏大自然丰硕的秋意。”“我的梦在空中飞舞,有时就落在喜鹊的翅膀上。”“我在天籁中倾听自己的心跳,我的血液中东风也会如约。”“起风时,林中起了松涛,但未压住池塘的蛙鸣,甚至未压住草地蟋蟀的歌声,而我的心里却出奇地静。”这些诗句构成了我的诗文的精华。

  “他张开发烧的嘴,恨不得吞尽天上的蔚蓝,”马拉美的这一句诗就会让你领略了艺术的美。“雁背夕阳红欲暮”,则让我领略了周邦彦。对艺术的追求是无止境的,为达到这种境界,“风可为我乘,月似为我明,我会一如既往默默前行。”并一路“倾听着松涛,倾听着蛙鸣,甚至哼起了蟋蟀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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