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变,对人生是个节点
2014年8月12日深夜,被惊雷震醒。我不知道我算是多少代北漂的青年,他乡罕见的霹雳雷声中,我蜷缩着身体,等待雷声的过去,一声接着一声,这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雷雨夜。天空像生了闷气的汉子,或者可以说整个宇宙手发怒的虎王,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十分钟,又十分钟过去了,我真的希望发生点什么,也真的害怕会发生点什么,一个人的浪荡生活,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顶多是雨后天明的一则新闻,也许你已经属于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其实在皇天后土下,人的活命,那也得看上天的眷顾与怜惜。我醒着,时间是凌晨五点一刻钟,我开始整理、收拾床头的书本笔记,只为看不见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召唤。屋内熟悉的一切,屋外隆隆的雷声,除了活生生会呼吸的,只怕这个世界在没有什么声响了。你的孤独,虽败犹荣,我不知道多少人毕业后选择奔赴一线城市怀抱着不敢提及的梦想,坚持着生活。这样有多么光荣,完全是一句屁话,我已经彻底看透了为当代文学制造垃圾的那些人。北京,太多有志青年在这里寻找梦想的栖息地,青春、热血、迷惘、彷徨,在车水马龙中交杂者,有人说多少人将青春埋葬在了北京,没有人能说的清,只是仍然挡不住那些狂热的心灵。
记得前天下班路过繁华的CBD的时候,看到唱摇滚的单薄的青年,他扛着一把吉他,就像扛起一挺AK47一样挥舞着,目光坚毅仿佛能消灭这个世界。看到此,我除了一句天道酬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天道如何呢,谁知道,可是我们除了勤奋,还有其它吗。
清晰记得,小时候,山雨欲来风满楼,天地玄黄,吹的人挣不开眼,赶着牲灵回家的人,都背转着风挪动。我们一家人躲在屋里,爸爸坐在炕楞上吸烟,妈妈坐在板凳上挑毛衣,哥哥依着扣箱听爸爸讲故事,姐姐坐在隔壁的缝纫机前看书做笔记,而我坐在门槛上,惊恐不安又好奇地聆听每一次天空的剧烈震动,伴随着一道道亮光划破天空。每一次风雨惊雷,我惶惶不安跑到炕楞边,紧紧抱着、倚着爸爸的左腿,双手捂住耳朵。这时,爸爸总会说:来,坐脚上。我便一松身用力坐爸爸的双脚上,他轻轻来回晃动着双腿,像坐在屋子旁边的秋千上一样,在轻轻的晃动中,我不再感到雷声的可怕、闪电的耀眼。相反,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风雨欲来。
若干年后,他已经消失了,消失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树木花草之间。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命运的慷慨大方。世界艰难,我仍未实现我的梦想。仍旧徘徊在城市的边缘,苟延残喘的说着有关青春的故事。当我一个人走在街头,每每可能会为了街棚落地窗的合家团圆和高楼大厦之间的灯火闪烁而心生感叹,但是那些一个人的酸甜苦辣咸,是一直刻在我的骨头里的,永远都抹不掉的,尽管这些情绪做不成什么满汉全席,把那些故事拿出来,感觉好像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但他们确是我二十出头孤身在外好几年最最宝贵的财富。
十年流变,对人生是个节点。过去的终究是回忆,不变的是亲情血脉的延续…记忆中,尚留存有一些生动的片段,但更多的内容,已经落入遗忘的深渊,父母的变老,是一个逐渐的、缓慢的过程,有如树木的颜色,自夏徂秋,在不经意间,由苍翠转为枯黄,我明白,人生的变化是拉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