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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子地

发布时间:2022-10-25 17:05:27

  谷子地

  水田和旱地有着不同的分工。农民们种植出来的除了油棉类作物,大凡可以笼称为五谷。关于五谷,一说为“粳米、小豆、麦、大豆、黄黍”,一说为“稻、黍、稷、麦、菽”,还有的说是“大麦、小麦、稻、小豆、胡麻”。现在通常说的五谷,是指稻谷、麦子、高梁、大豆、玉米,从这种意义上,水田和旱地可统称为谷子地。

  谷子地、人类、草木,包括遮挡视线的大山,都绵延在地球的表面。同样是谷子地,但山区、平原、丘陵地带的谷子地,却存在着差异与不同。经过平原也涉过大山的我始终认为,平原地带的谷子地,给人一种粗旷的一望无垠的气势;而丘陵和山区的谷子地,则呈现一种似乎可以折叠的梯状美、婉约美。我就喜欢在谷子地间穿行,即便乘车从其间经过,也是愉快的。我生活在长江中下游北部的丘陵地带,出门八九里,若攀上某处高峰,便能有限地端倪平原风光、山区特色。尤其是春天,水田中的紫云英开出紫色的花,它们联袂起来,成就一片紫色的花海;半山以下通常是梯状的坡地,种上了成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它们和树木的翠绿参差交错,成就不同的色块,我怎么也看不厌。处身其间,我不时地被这色彩中的丰富深深吸引,感觉自己无偿地拥有了整个春天——那些熟稔而又代表新生事物的涌现与纠缠,粉碎了我厌恶的情绪,记忆也被一度唤醒。蜗居县城而产生的空白甚或空缺,常常促使我回到乡下去重新面对和寻找……唯独走不出自己。

  写谷子地,不能不写谷子地上生长的谷物,因为我深信:一方谷物养活一方人。 经典小说《白鹿原》、《红高粱》改编成电影,从视角艺术的角度上说,它们的画面真美,面对那辽阔的金色麦浪、高粱红海,观众仿佛置身于“白鹿原”、“高密东北乡”——这一片片厚重而神奇的土地。广袤的狂野的谷子地,定格成辽阔炫丽的空间,上演着此方土地上的居民所发生的粗野的、民俗的人情故事。“在这个电影里边,我觉得除了演员之外,一个最重要的不说话的角色,就是土地上面的麦子。”电影《白鹿原》的导演王全安这样“热爱”着那片麦浪以及麦浪之下的谷子地。麦子也好,红高粱也罢,从生物学和种植区域性的角度看,在我国都栽培较广较多,其中又以淮河以北及东北各地为最多。它们同玉米大豆一样,早已与中国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它们不仅是几千年物质和文化传承的代表物,更是民族的生活依靠和精神血脉——和平年代里,采收后的玉米、高粱、麦子、大豆包括其他作物,被加工成不同的食物或饲料,充实着农家的饭桌,丰富着畜禽的口粮;战争年代里,玉米林、高粱地,又是一道道天然屏幛,同英勇的军民同呼吸、共命运,最终将侵略者赶了出去……

  我也想起电影《集结号》中的主角谷子地(张涵予饰演)。那位父母死在逃亡途中将其遗弃在谷子地里的婴儿,被人抚养后便取名“谷子地”。参军后,谷子地升任为中原野战军独立二师三营九连连长,为拖住敌军主力,掩护大部队安全转移,他毅然率领47名战友,击退敌人三次进攻,炸毁敌军三辆坦克,最终仅谷子地一人幸存。生命原本是脆弱的,尤其在战争面前,是脚下的土地收容了他们,并让他们在此得以相互枕藉。令谷子地包括观众不能接受的是,那些牺牲了的战士却连应有的荣誉——烈士,都得不到认同,由此,谷子地倔强地踏上寻找战友遗骸的漫漫征途。1958年,汶河县兴修水利,集中存放了47名战友尸体的废洞重现天日,从而“证明”了 47个生命天经地义的荣誉——这是一个理想的结局——而现实却恰恰相反,“历史的冷酷就在这里:它仅仅记住几个代表,众多的生命,无数个人,都被它理直气壮地忽略。”(沈天鸿《经过宿州》)。谷子地,无论肥沃、贫瘠与否的谷子地,就这样以包容一切的胸怀促使落进土层中的种子生根发芽,托举出人类、畜禽赖以活命的食粮,最终延续了种子,包括人类自身:对于死者而言,名字已经不重要,只要活着的人还记得曾经有这样一段历史,有这样一群浴血奋战的勇士——这才是编导《集结号》真正的弦外音!

  扯远了。与生长谷物的谷子地无关。( 文章阅读网:www.telnote.cn )

  在乡下,我一次次目睹与谷物有着相同或相近肤色的父老乡亲,他们满怀崇敬之情细心播种,并以鞠躬的姿态为谷物锄草施肥,我便坚信谷子地是一道柔韧的风景线,让所有对农业、对农村甚或对农民的挑剔目光都无法逾越。在匆忙与浮躁中,一次次拷问生命的幸福与痛苦,我总会想到脚下那片赖以生存的土地。谷子地,作为一种有限的资源存在,承载了许多宝贵的精神力量,高标于中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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