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着的那个故乡
以前听到过一句话: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曾经的我渴望着能够前往远方;而如今的我,真正到达远方,才发现最让我牵挂的是家乡。
我的家乡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沿海城市,叫福州。虽说是沿海城市,但是比起上海广州这些繁华而又忙碌的沿海城市,福州似乎又多了一份从容与宁静,甚至可以说是慵懒吧。她没有大城市那样嘈杂拥挤的环境,也没有长龙般的车辆将马路堵得水泄不通长达几个公里,更没有大城市的人所特有的行色匆匆和脚步飞快。这份慵懒让生活在这里的人有种泰然处之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天性闲适自得,争权夺利的名利场似乎也没那么常见。而曾经,这份慵懒在我的眼里像一间温室,温暖得让人不自觉地放弃去踏上披荆斩棘之旅;仿佛温水煮青蛙一样,使人就这样安于现状。但是,现在的我却是那么怀念这份慵懒,因为那并不是一张温床让人放下理想追求平庸,实际上正是这样一份慵懒,让人能够在忙碌的生活中放慢脚步,留意身边的风景真正去感受生活所给予我们的东西。而这,正是我现在所最需要的。初入大学的我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又疲惫,有时候甚至连静下心来读一本书的时间都没有。这时候,我更加地怀念着我的故乡那份从容与宁静的气息,只有那种气息才让我能够静下心来品味生活中的欣喜、悲伤、迷茫。
长沙,在我眼里,与福州弥漫的是完全不同的气息。可能最大的不同源自于这里的气候吧。长沙,好像任性的孩童一样,天气总是说变就变时而酷热得极端,时而又湿冷得极致。有时候,可能中午还是艳阳高照,但是下午刮了一阵风后就是另一重天。我总是觉得这里的四季都是苍色的。福州,我想可以用温婉的女子来形容她吧。她从不随意地使小性儿,总是那么温顺地随着时间而轮换春夏秋冬,而且总是那么的温和,所以福州的树一年总是绿的。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长满了榕树。树冠大而密,阳光只能从密集的缝隙中洒落。满树都长着小小的椭圆形的树叶,显得生机勃勃的。但是树干上却长着一个个干瘪的树瘤,就像老人的脸般坑坑洼洼的,树枝上还长着一根根长长的气根须子,那又干又枯的长须直直地垂落至地面,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的胡须。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树,将生机与迟暮融洽地结合起来,宛如这座城市一般,忙碌却又不失慵懒,现代又不乏朴实。
其实说到福州的朴实,我脑海中最先浮现的便是在小巷小坊里弥漫的那质朴的“虾油味”。她不像江南水乡那样水灵秀气,也不像上海那样精致小资,当然更不像北京那样一座古城就承载着中华几千年的绚丽文化。这股朴实虾油味,只是承载着属于老福州自己的故事罢了。虾油其实是一种福州平常而又独特的调味品,是用小鱼小虾放置在大缸中发酵酿成的,有一种浓郁的腥味。讨厌它的人恨之入骨,说是臭气熏天;而爱它的人必定爱之入怀,夸赞腥香扑鼻,就像福州人,在我们的味蕾里永远都少不了这个独特的味道,令在外的游子总是魂牵梦绕的味道。走在福州老城区的小巷坊中,脚上踏着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窄窄的巷子望不到头,似乎这一切与其他城市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闻到空气中所弥漫的腥香的虾油味,这应该就是属于福州所特有的味道吧。坐在巷子中的老店里,点一碗加了虾油的鱼丸,听着那些老爷爷老奶奶用福州话聊着家常,说着那些不被外人所了解的故事。这也是属于我们难以忘怀的回忆。
有人说,闻不惯这虾油味,听不懂这福州话就永远读不懂老福州。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对她了如指掌,因为我生长在这儿。但是现在,我发现除了那份从容与慵懒,那满眼的绿,那股腥香的虾油味,福州还有我没有发现的魅力,这些魅力将在我对故乡无限绵长的思念中慢慢去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