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丑
多少年前二丑问我的那句话让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二丑是我的次女。他问我的是;“你咋要我姐,不要我?”问这话的时候她两岁。打这段文字的此时,我已万箭穿心,泪眼迷离,键盘若堵。多少年来这充满童稚的疑问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背上,让我满心负罪,寝食难安。
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做为全县最年青的后备干部,正当着航运公司的代经理。干着干着就把一把手的意识不知不觉间带到了家庭,说不好听些就是刚愎自用。不过是一些谣言,我就不顾结发之恩而一意孤行的与我的前妻离了婚。尽管她百般不愿,尽管当时的县革委钱主任,高主任,以及诸多朋友出面相劝,我就是越劝越不听。结果,不但使我酿成了终生的家庭遗憾,而且也在政治前途上耽误了我近十年。二丑那句迷茫的疑问就是在孩子如何赡养时发出的。其实,孩子一人一个的分法,无论我和前妻怎么办,都有一失。人是最现实的,出于便于照顾的原因,我选择了大一点的大女儿。抱走孩子时二丑那依依的眼不舍的眼神,当时我并不觉得怎样,可随着岁月的远去,那眼神却愈发清晰,我则愈加不安。大人虽然分了手,孩子对奶奶家却依然眷恋,那亲情的纽带使小小的丑儿一次次地跑回去。那是转年代正月十五,二丑又回奶奶家了!正赶上母亲过生日,见二丑回来了,奶奶稀罕得不行,姑姑叔叔们也极为高兴,忙把最好吃的拿给她。这时,前妻托人说要接孩子,无奈之下,她大姑夹了一大块肉放到烧饼里给二丑拿上,她老姑则一路护送。当我把这篇文章在她老姑家的电脑上调出来念的时候,她那业已年近六十的老姑不禁泪眼模糊着说;“大哥,你那时就是不信话!”我是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的,几十年了,她还心疼二丑啊!今天,正是端午节,万家团圆之时,若不是老妹妹让我到她家过节,那我只好去小吃部了!
其后,我们都各自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但我还是放不下我那个可爱的丑儿!我不知多少次的到学校去看,只是她不知道罢了,直到前妻转走。
宦海沉浮间,多少年过去。一次,在二轻局的局长兼党委书记任上,我带着东方木器厂的陆宝成厂长去山东公干时,特意在铁岭市下车去看二丑。那时,二丑在铁岭二中上高中了。当陆厂长把二丑从班级找到学校大门口时,我高兴极了。孩子已长大,胖胖的还是儿时的模样,见了我生生地叫了声;“爸!”我数年未见的惦念在这一个“爸”字中化做了无声的哽咽。但那时我还当盛年,还以强者自居,还不形于色。那次见面我让陆厂长给我们父女拍了张合照,现在,我珍藏着,想了,就拿出来看。
渐渐地,儿女们都长大成人了。我真真亮亮地记着我最后那次见着二丑的情景。那是在哈尔滨市的中央大街上。二丑来哈尔滨看她姐。是巧遇还是先联系好的,我日渐昏聩的记性已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了。两个女儿出落得婷婷玉立,是上苍的眷顾,让我的女儿在并不圆满的家庭中,走了过来。我们父女三人在中央大街上拍了好多照,还一起吃了顿肯德鸡。从那至今,快不是有十多年没见着爸爸的丑儿了!呜呼!
其后,我的仕途蹇涩,心脏也不好。二丑的婚庆未能到场,当然,为前妻的家庭和睦计,我也不便到场。听说二丑目前工作在铁岭师专人事处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胜欣慰。( 文章阅读网:www.telnote.cn )
二丑啊二丑!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的这篇文章能回答你那个为什么不要你的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