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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太深

发布时间:2024-08-07 19:13:35

  文/一树白_

  青石板上的苔长挤掉了多少白月光,像是三更天的雾湿化了她葬礼上我的白布鞋面,白灯笼烧糊的此夜此时,我又有些难为情。那扇被她倚过的刚漆的屏风,如今还是半干不干,像是蘸了她青瓷如水的眼波,却又掉进红尘的染缸,便在也晾不透、洗不清。刚被春风解冻的黑树杈摩擦着烛焾,燃着的白蜡像是要烧干我的情网,其实逝去,一样惊艳了岁月。

  谁曾以为桃花冻就是胭脂,抹得像熟透的脸蛋照水,红瘦了沧海底的青鱼,我外漏了多少青梅竹马的心事?谁曾以为抬花轿就要分别,哭着戴上我为你编的兰戒,说像是一生一把琉璃锁,可我却没忍心给你打上个死结。春色开了又败的老墙,只剩下如贫如洗的斑驳,问一声青葱岁月里的女子可安好?若安好,我便不扰。你说待你挽住时光,我却丢了鸳鸯锦;待我重裁鸳鸯锦,你却早与时光说别。胭脂浓抹成春色,寻常蝴蝶寻常花。宁为红颜咒春老,却惧残妆镜不擦。谁替她刻成墓碑上的宋体铅字,收了一盏理石碎沫撒进泡茶的老水,与子成说的约就像那些被残留下的石沫,随风而去,这一杯茶,细细辛。

  如今已是你离去的第三十八年夏至,喜鹊枝头咿呀乱,我想是要报忧的它抹不开脸,震落了碎花满肩。我不知到谁将会替我刻成墓碑上的宋体铅字,我只希望落款的字是‘一指兰戒’。

  都说思妇的人爱睡杨柳岸,我偏独爱睡你的绣枕鸳鸯。枕下藏着的情书不小心也生了白发,那些个价值千金的字我一字不落地烙在心里,等着再见你时背给你听,你可别告诉我,待我挽住时光,你却谢了十里红妆;待你重铺红妆十里,我却早与时光说别。

  风过抖落了几枚空蝉,掉进满砌月芽的沸井,那个开满牡丹的庭院,不是你负我,是江南负我。( 文章阅读网:www.telnote.cn )

  青石板上的苔长到底挤掉了多少白月光,没有人帮我的杜撰的闹剧,不是你演的太真,是我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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