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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耳朵去打猎

发布时间:2022-11-20 18:03:56

  耳朵,大名林耳,早年为工程兵某部副连。据说在一次坑道爆破作业时为救一战友,炸飞了一只耳朵,转业地方后,分配到国营某厂任保卫科副科。

  耳朵个矮,长相不佳,少了一只耳朵,又长着酒糟鼻,走路喜欢一耸一耸的。我曾经怀疑他是否真的在部队呆了十多年?起码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出有任何经过部队洗礼的痕迹。

  耳朵虽然长相不佳,工作还是干的有声有色。刚入厂时,大家都称他林副,后来他的同乡私下里昵称他阿耳,再后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叫他耳朵,反正现在大家都这样称呼他。

  耳朵对这一切并不在意,他性情暴烈、爱抽烟好喝酒,上山打猎更是他的最爱。为了打猎,他可以整夜在山头里瞎转,一些跟他一块进山的同事一般跟了一、两趟,就不敢再与他为伍了,他那没休止的翻山越岭有几个能受得了。这不,两年下来,耳朵几乎再也找不到与他为伍的猎友了。

  耳朵找不到人,就算计着来找我。可我对打猎并不怎么感兴趣,尤其是耳朵用的那两把猎枪,装的是铁沙、红硝,后座力大,又没有准星缺口,瞄准时还得估摸着用枪管判定,实在让人吊不起胃口。

  可耳朵有他的绝招,他一天到晚软磨硬泡,让你烦透了,不得不缴械投降。可我只答应给他当个伴,其他杂事一概不理。耳朵呢,你只要跟他进山说什么都答应着,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第一次进山,我们选择厂外附近的几个山沟,天一黑就出发,一路上不停的走,除了看见几只野免外,什么也没见着。只是回来的路上,经过山边的一处果园,满坡的桔树果实累累,黑压压的望不到头。守夜的老汉听见我们过来,躺在临时搭盖的木楼上也不起身,懒懒的喊到:“那两个师傅,要吃自个采啊。”

  我和耳朵变着花样,四处挑选,就是找不到几个好的,不是不甜就是味不地道。人嘛,就这个德性,选择的机会多了,就迷糊了,不知到底要那样!

  第一次进山无果,耳朵说是没有拜枪的缘故。第二次进山前,他早早就对两支猎枪作了洗礼,又改变了方向,决定绕道进山,前往深山里的草甸去看看。

  而第二次进山果然与第一次不同,我和耳朵刚入山不久,戴在头上的照灯就照到趴在大树枝上的飞狸。那些飞狸受到照灯的惊吓,没头没脑的上下乱飞,耳朵开了几枪,结果一只也没打中。飞狸呢?一阵忙乱后觉得没事,又一只只倒飞原处,躲在更高的枝条上睁大双眼,冷冷的看着我们,嘲笑我们的技艺,这把耳朵惹得性起,破口大骂。我呢,几次拖他离开,他总不肯离去,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第二次进山就这样又栽了。

  第三次进山,我和耳朵说好,这次不在路上耽搁了,晚上一出发就直扑草甸。可两人走了半天到达草甸时,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们沿着草甸两边巡查了好几条山沟,别说看到什么,就连鬼影也没见着。正当我和耳朵垂头丧气前往溪边想要小憩时,突然看到小溪的小树边出现四只红色的眼睛,我们俩心中当即一阵惊喜。耳朵呢,右手向后一摆,让我原地不动,一个人像狼一样悄悄向前摸去。就在我关掉头灯的同时,枪声响了,溪那边传来羊似的叫声,耳朵高兴的大喊着:“打到了。”那高昂急促的声音,在沉寂的夜空显得十分的尖利。

  我连忙过去一看,原来打中一头山麂,足有三十多斤,刚才还在抽畜,没几下就断了气。

  放置好打到的山麂后,我和耳朵又沿着溪边慢慢向前搜索。

  今夜看来运气不错。我和耳朵没走多远,又见小溪对岸的树上亮起了四只暗红的眼。耳朵说是飞狸,可我觉得不对,飞狸的眼睛没这么亮。就在红眼睛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小声向耳朵说道:“耳朵,果子狸!”。

  耳朵肯定了我的看法,当我们两盏照灯同时照在小溪对面的树干上时,只见两只肥大的果子狸正四肢趴住树干慢腾腾地往上爬呢。那大大的屁股,圆圆的脑袋,胖乎乎的身子,象小熊猫一样憨厚、笨拙可爱至极。

  我估摸着这两只果子狸,每只少说有20斤以上。耳朵说,果子狸专吃树梢上果实,一般成双成对的,很少单独一只出来,他进山这么长了,也只有一次在野猪沟的老林子里看到。

  那果子狸看到我们俩照灯在它们身上下照着,竟然也不害怕,慢悠悠爬到树梢,又转了个头朝下慢慢地再住下爬,看它那一动一趴的傻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耳朵呢,也傻了似站在那儿,呆呆看了半天,直到果子狸完全消失在我们视线后,才缓过神来,不停地砸着嘴连声叫道:“可惜,可惜。”

  那天夜里,我和耳朵把打到的山麂背回了家。耳朵呢,连夜把山麂剥了皮、杀好,又炒、煮了几盘麂的内藏和肉,乐滋滋地从厨里摸出了瓶泡有上等新疆枸杞的老白干,一定要我陪他喝几杯。这家伙是酒鬼,一见到酒就贪个不停,后来楼上的副总值夜回来,看到我们也加入一块瞎喝。那天夜里我们三个人,你呼我叫、放浪形骸直到杯盘狼藉,天已放亮才昏昏沉沉各自回家。

  那以后,我和耳朵又一块进了几次山,每次进山大小总有收获。耳朵说我有吃的相,很高兴和我一道进山。不过最后一次,他在追打飞狸的山沟里崴了脚,整整休息了两个月。再后来,枪支管制越来越严,耳朵的那两把猎枪也先后缴了上去,耳朵没了枪,我和耳朵也没有再一道上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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