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在我们那儿有这样一件奇怪的事,前面说到的老黄是在位于西方的唐田街上。而位于东方的吴田老街上也居住着一位同等情况的老六,两人似乎各自霸占着一方成犄角之势。老六的六在地方话里不发liu的音而是读作lou。老六因为在家排行老六人们也就习惯着这样叫他,老六与老黄有所不同他还是有家人照顾的。老六因为生下来就显得比较愚钝,长大了也就变得一点神经兮兮的,村子里的人没拿正眼看过他包括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只有老六的父母还拿他当心肝宝贝的养着,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六的父母临死前嘱咐其他的儿女们要替他们好好照顾着老六,别的不求什么只让他吃饱穿暖就行,嘱咐完这些双双撒手西去了。
老六虽傻,可他心里明白得很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肯待见他,他也不愿意过着那种不顺畅的生活,安葬完父母后他就拿着个饭盒离家出走了,四处以讨饭为生。
老六的讨饭生涯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春秋。终在一天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急了,因为外面的舆论言传对他们很不利。他们各自都过的舒舒服服的,都是一个娘生的,他们的心也确实算是挺狠的了。想到这些败坏了自家名声的言论,这些兄弟姐妹忙开了个紧急家庭会议。会议最后决定要把老六找回来,每家过上一个礼拜轮流着来。大家都同意这套方案,老六也被顺利的接回了家,要找老六并不麻烦这些年他一直就在这个小乡村里转悠。老六是被顺利的接回了家,不过家人都警告他,让他不要再出去要饭,省得再丢了他们的脸败坏了他们的名声,老六看了他们一眼只低着头沉默不语。这老六被接回家以后的情况大家都不是太清楚了,就像是关起们来搞建设外界根本闻不得他们的一点风声。村子里的人也不好问这问那,关于老六的记忆也就渐渐的淡去了。谁知,去年暑假我又与他见了一面。
去年暑假的一个傍晚,太阳在西边的山顶上还留下最后半点光圈。奶奶正坐在门前吃着晚饭,我与奶奶说着58年大饥荒的事。一个人从小道尽头走来要饭模样的打扮。我对奶奶说好像来了个讨饭的,奶奶便向小道尽头望去,好像是老六奶奶说。老六,一个快要被人们在记忆中封存的人突然又出现了。老六的穿戴也还算整齐脸上的血色也不是那一般的太差,走到我们跟前就问奶奶要饭吃。他手上拿的是来一桶的桶装泡面盒,泡面盒的四周还有一圈辣椒油点粘附在上面,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你是老六吗?奶奶问
是的!老六的口吃终归也还算是挺清晰的
你不是在你兄弟家住着吗?怎么又出来了?
我偷着出来的,他们不让我出来,被他们发现回去要挨骂的。
那你干嘛还出来?
没办法,肚子饿吃不饱!出来讨口饭吃。奶奶听到这赶忙回到屋里盛了碗饭给他,把剩下的一盘豆角也全给了他。老六不管什么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他们不给你吃吗?
给,不多,一餐就一点。
那你跟他们说一声呐,就说你吃不饱。
不敢,老六憨厚的笑了一声。他们给的都是他们的心意了,我哪敢再提什么要求啊!不敢!害怕!老六一会儿工夫就把那一盒饭还有一盘豆角全给吞了下去,吃完之后又说着水,奶奶拿着暖水壶给他倒了满满一饭盒的热水,老六连声说着谢谢。
慢点喝,烫!
哎,哎,好人,好人呐!
老六端着热水边走边喝着,慢慢的消失在小道的尽头,也许他还要趁天黑之前赶回去他那个小窝,那个还有一点温暖的小窝。看着老六离去的背影,他那一句不敢一句害怕里又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