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的季节

　　又是个大周末，所有的学生都已踏雪回家，温暖的偎依在各自父母的身旁。清晨，我懒得起床，因为，冬天早晨的被窝是最奢侈，也最温馨的，尤其是个大雪天，钻在热腾腾的被窝里，我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那些永远也忙不完的工作和琐事，尽情地享受着法定的周末之假，让梦幻的美景洗涤一周的疲倦。

　　孩子们早已沉浸在科幻的动画片的笑声里，窗外的雪光刺亮了房子的屋顶，我坐在床上，顺手拉开后窗的窗帘，窗外白雪照着玻璃上美丽的冰纹自然而抽象。室外，多么漂亮圣洁的雪景，惊心动魄的美丽，使我刚起迷离而朦胧的双眼一亮，又是一个有雪的季节……

　　窗外，不到六米的古老的城墙头上，倘若在夏日里，石头缝隙间会有蓬蓬勃勃地繁花野草，漫花布草的地方还不时地传来清宛的虫鸣声，但在此时被天公化妆成为一道厚厚的雪墙。平日那些最爱停息在枝头催我早起的麻雀小鸟，现已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冰清玉洁的山枣树枝，晶莹玉翠，分外惹人。落光了叶子的枝条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个个都成为绝美的艺术品，记录着那些古老而苍白的历史。看那城外的景色，遥遥的田野上的麦苗象幼儿一般，盖着厚厚的雪毯，严严实实。山脚下的农家小舍炊烟四起，随着雪雾一起摇曳着冬的乐曲。远处的山头，干裂的枝条在寒风中赤裸裸的摆动着优美洁白的腰肢，对春的使者有了些许的风姿和诱惑。

　　此时，校园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失去了周内的热闹与杂吵，显的那么的清净。松软的雪毯上没有一个脚印，我似乎成为第一个踩雪的人，洁白的世界中，大地里的生命无声无息，楼房、走道、柏树都在静静地聆听着冬的呼吸。雪花轻轻地飘落，带着她对大地的回报与虔诚，温柔般的落在我的手心，融化在我的长发里，停息在我冰冷的风衣上，滋润着北方大地的干枯和流感，在人们对甲流感的恐惧与言说中，一场大雪的到来为我们带来许多的欣慰——

　　我举起手中的相机，在时空中不断地切换自然地角度，留下冬天最美的一瞬间，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世界，每一个镜头都是一个故事。

　　随着满目的飘雪，任凭紊乱的的思绪在雪海中到处游曳……此时没有人在乎一个年轻的守望者在雪中倘佯，也没有人能感悟到此时的漫步是何等的滋味。我背着手，踱步在这美丽的雪景中，无人能透过雪雾看到我脸上瞬间掠过的那些怅惘和孤独的影子。那些飘舞的雪花，仿佛教学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滋润着我疲惫的身影。脚底下的雪水，仍然有着含情脉脉的习性。在男孩女孩的混合践踏嬉笑中，确实像梵娥玲上奏着的名曲。我的心里雪一般的宁静，但是我的天地却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空间。当然，我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甚至连平日爱吸烟的动作也不敢做，害怕缥缈的烟雾融化一颗潮湿的心。静立于雪中，仰望苍穹，一切都是那么的纯洁，宁静，安详，这里没有烦恼，没有疲惫，没有尘世的纷杂与竞争。无需太多的表情色彩就能勾勒出这个洁白的盛装。校园中心的挖土机被大雪封冻了雷震的嗓子，冻缩在那个土堆的角落，失去了往日的雄伟与力量。此时，也听不到建筑工人劳累的叹息。只有那个巨大钢铁铮铮的塔吊仍然矗立在大门口的围墙内，把长长的铁臂伸向飞雪的天空，去拥抱雪花飘舞害羞的身姿。洁白的雪粒粉砂着刚刚建成的综合楼，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

　　漫步在操场的雪毯上，我似乎看到了每一天的开始，老年的恐惧，中年的担忧，和少年的激情，在这环绕操场奔跑三圈的运动中，隐现出了它们的痕迹。不由得眼前呈现出校园里师生们冻缩着面脸，抱着僵硬的书页，见面时只有呼出的雾气，似乎严肃的表情记录着寒冬的撕裂，每个人时刻都把自己装在这个深冬的季节里，诅咒着倒霉的今冬，迈着沉重的步伐，正向雪域的深处走去，身后留下一串串歪歪斜斜、深深浅浅的脚印……

　　难道我却在教育的单行道上永远走下去吗？

　　我绕过房码头，顺着响亮的笑声踱去，一群孩子正在肆意的表白，打雪仗，堆雪人，看到了我，不知谁喊了一声：“长头发叔叔，”于是都向我冲来，在身边跑前跑后，一不小心滑倒了又爬起来，用冻红的小手抓起一把把雪花甩在我的身上，一阵阵的欢笑声荡漾在我的周围，快乐永远属于他们的，看着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少年时代的纯真再次凸显。此时，骤然冷凝的空气不再寒冷，一阵温暖的气息突然触热了已经休息的记忆。我似乎又回到那个穿开裆裤的年代，在有雪的季节里，我爱这快乐的美，爱这纯真的美，爱这青春的活力。我更爱少男少女们的想象：热烈，暧昧，而又羞怯。就在我的指导下，他们的精心设计与制作，不一会儿雪地里长大了一个雄伟的雪人，还为雪人寄上自己漂亮的棉围巾，给予雪人以新的生命与活力。我马上为他们留下了与雪人最快乐最年轻的倩影，看着一张张青春的笑脸，已失去儿时快乐的我，现已疲惫一身，充满了对生活更多的思索——————

　　喜欢下雪天，由此也爱上了有雪的季节，纯洁的童话般的充满幻想的季节，更加喜欢冬天里很多的节日，尤其是重大的春节，亲人可以团聚享受家的温暖。

　　有一种美，不被欣赏，无人能懂。有一种季节，经常下雪，而且空气又是那样的清新，一切杂质和细菌都被冻结，晴朗时的天空又是那样明媚。

　　感觉真好，有雪的季节……

　　海子于2009。11。28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