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婺源:阿婆的生活(上)
自驾婺源,第一站去的是李坑。同往年不一样,这次算是走得比较“饱满”。
初至李坑,便见村口满塘残荷,些许萧条的景象,并没有折煞我的心情。倒是一座简陋破旧的亭子,立于残荷间,那在深秋的图景,似乎是暗藏着生机。
尽管是自驾过去的,但从村口到李坑古建筑前,还是有一段路。也不知是否因为下过雨的缘故,路有些坑坑洼洼,颇有些乡野的味道。我有些兴奋。将车停在了阿婆(住宿)家的后院。一下车,便想直奔那久远深幽的巷子里,寻那古老不复的遗踪。只是朋友饿得慌,在阿婆家点了些饭菜。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时候尚早,也就收敛了些自己的不安分。
阿婆家的房子全是古木雕刻,那花雕刻画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好似一群商人正在经商!
我的目光一直驻落在梁上的花雕中,随着人行移动而移动。不由得,看到一条白色的似古钱纸状的连成一串。不禁有些诧异。朋友倒是直言不讳,问了起来:“阿婆,这东西在我们老家,可是清明烧给死人的钱财啊!您怎么挂在自家的中堂之上呢?”所幸的是,阿婆显得大方,也不忌讳,还笑得挺乐哉。
“这是守财的!一年换一次,换下来的都会给祖上烧去的。”
朋友似懂非懂,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在古木花雕中游走的时候,余光不禁扫瞄到挂在墙上的几张全家福上,还有一堆奖状,独占一墙,有些画儿的味道。“阿婆,这全是你的家人吗?人丁兴旺,家族和睦啊!”阿婆听了很是高兴,指着墙上的相片,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和媳妇,我们都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了,从未分家过。”说罢,阿婆又指向相片中一个微胖的妇人和男人,说道:“这是我女儿和女婿,下面全是我的孙子。还有个孙女当时还小,所以没有拍照。”
“阿婆,你很幸福啊!”我笑道,深感欣慰。
阿婆笑了笑,指了指脖子上的金链子,笑得有些害羞,身躯的扭动倒像是个少女似的,说道:“这是我五十岁的时候,儿媳给我买的!”我点点头,回首再看看中堂挂画左边的纸钱串儿,本是守财的,后烧给祖上。幸得祖上庇佑,家族兴旺,儿孙满堂,这不正是山里最质朴的幸福与满足吗?
后于阿婆又寒暄了几句,让我倍感温馨。或许更多的是来自于阿婆家的和睦吧!
待我走去阿婆家前院的时候,才所明白,这温馨的暖流的竟然是来自于一流溪水。阿婆的房子古老的有些破旧,那破墙残瓦,在这深秋有些沧桑,有些沉长。院子里的老树,斑驳得似乎是被风蚀了。我静静的思索了很久!
顿时,耳边传来阵阵的流水潺潺,伴着水边浣沙的声音,仿如是一股清泉,穿进我的心里。
因此,待夜色暮落的时候,朋友似乎也是不甘安分,尽管白天在阿婆家吃完饭,又去往了晓起,江湾,但夜幕的下的李坑,月色下的阿婆家,似乎是更撩人心扉。朋友说是出去走走,散散步。我点点头,卸下背包,落得一身轻松走去了阿婆家前的夜幕中。
说句实话,这李坑似乎还是留在原始的生活中。暮秋临晚,便已是时候尚短。五点多的时间,便就是天黑了。吃完饭后,便和朋友离开了阿婆家。从阿婆家的前院出去,是一条河道。河不宽,却是绵长。本以为晚上的时候,李坑会更热闹些,古楼谢宇,红灯垂挂,那璀璨得火光会将这小村落映得朦胧如画。岂知,屋外是一片漆黑。只有少数做买卖的店,还开着门。
虽是旅游地区,却如昔日乡村,安静的夜,叫人感到吃惊。抬首,那残月还躲在乌云后,难道是姑娘家见了生人害羞了?不禁我有些挑逗的趣儿了,不害臊得作了一句:暮色残阳躲徽州,残月还羞李坑中。朋友笑我傻气,我倒也是乐意。晚上的李坑,在一片漆黑中沉睡过去。白天所见的美人靠,古民居,小桥流水人家,此时像是被泼了墨,一股淡香,一份安详。
“听!”突然,我停下了脚步,惊呼道。朋友一愣,倒也配合,忙屏住呼吸,好一会儿后,我才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寂静的夜中,顿时拉开了他的呼吸声,说道:“流水潺潺,恰似一曲秋歌向春流!”不禁又是惊呼:“暗夜幽静,忽听犬吠穿小巷!”他的这番感叹,真如我所念。谁也不会想到,尤其还在村口徘徊的那些人,更不会想到,这美丽久远的小村落,安静得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似那阿婆,祥和,淡雅,还有一份亲切!起初我还以为这里被“旅游区”所吞噬了,却不知道这僻壤的村落,在山间中,仍是这般原始,像是出生的婴儿,教人爱得不舍。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清脆的笑语像是铃铛一般,打破了这夜得寂静。我一愣:谁家的孩子这般调皮,还在外面疯得跟犬吠一般。不禁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在乡野的村子里,疯得跟别人家养得狗一样,半夜都不肯回去,一路笑声,一路叫唤,将本是安静的村子,打破得跟赶集似的。
收回思绪,此时又变得安静起来。李坑又再次睡去。
回首抬望,残月也是睡去了,只有那流水静静得流淌着,清脆的潺潺声,如那秋曲,绵延不绝,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