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童年
想起童年
高启兴
而立之年的我,目睹一代又一代的孩童在幸福的环境中快乐长大,便时时想起我的童年。我们这一代出生在“文化大革命”后期,兄弟姐妹都很多,我排行老五,上有俩哥俩姐,下有一个弟弟。父亲在外上班,只有母亲照料我们,她每天还要去生产队挣工分,指望年底能多分点粮食。父亲的工资也要交到队里换工分,即使这样我家也只能分到八成粮食,再加上姊妹多无人照顾,所以大姐只上了两年学便回家照料起弟弟妹妹。也许基于重男轻女的原因,大姐在家虽排行老二,但还是先供大哥上学。不过那年代上学也是不容易,因为家庭成份关系不让上高中,母亲便到公社、县上去找,后来以外公是老革命为由才入了学。
那时生活虽比前些年有所改善,但平时仍以地瓜干、高粱面、玉米面为主食,吃顿黑面就算改善生活了。想吃点细粮只有等到逢年过节,现在的孩子听说后还特羡慕,都当笑话听了。亲戚朋友家办事,蒸的馒头都是只外面一层白面,那层白面之薄之匀简直是一绝,家庭条件好的里面用黑面,其余大都是用玉米面。过节走亲戚看老人,能再带上包桃酥或枇粑梗就很了不得了。清明节,母亲把家里攒的那几个鸡蛋、鸭蛋、鹅蛋一块煮了每人分上一个,好几天都装在书包和衣兜里舍不得吃,同伴们拿出来相互碰,谁的碎了就吃谁的,那分香甜和幸福,至今难以忘怀。再看现在的孩子,他们的饮食花样也多,营养也好,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简直比吃药还难。八月十五吃月饼,虽然那时的月饼硬的像铁饼,也只能分上一小块,慢慢品嚼,到如今都能回味起那种甜滋滋的味道。瓜果蔬菜之类的都是经过生产队统一分配,即使有钱想买也要到公社供销合作社去。我村有一个分社,大哥毕业后分配在里面当营业员。记得有去买西瓜的给哥留了一小块,哥总是舍不得吃,再捎回家给我们弟妹几个分开。他总是笑着看我们吃完,那时也没去想为什么大哥自己不吃。也不记得当年母亲怎样吃饭,直到现在回家母亲还是等我们吃完了再吃,她总说饭太热,就在炕边笑着看我们吃。我最盼着的就是过年,父亲常带我春节放假时值班,那时可以吃很多像硬糖块、炒花生、瓜子之类的好东西。
小朋友们平常都在我家门前玩,跳绳、打瓦、打尖、捉迷藏、打瞎汉唬、踢毽,无论你怎么玩大人也不管,真是一处自由自在的空间。记得有一次我们玩捉迷藏,有一人藏在了生产队的那个四五米高的大草垛里,找的一方没找到就回家了,他在里面藏到下半夜才出来,还惹大人一顿好骂呢。现在有谁家的孩子家长会让他这样玩?娇贵的不行,可以说溺爱成一个个“小公主”、“小皇帝”了。夏日下河洗澡也不用家长领,运气好的话,又可以摸到几条草鲤,回家让母亲熬上一锅汤,整整三天的美肴呢。或者和小伙伴们在午后拿着杆子到树林里去粘知了,夜里去田里捉青蛙,到路边捉“瞎撞”,回来后放到油锅里一炸,更是难得的佳肴。我们生活在一个无惧无束的环境中,与大自然亲近着,成熟着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