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母爱
爷五岁时他的父母就回到大地妈妈的怀抱中去了。在他生儿育女之际,爸爸的唯一的一个弟弟也没能逃脱死神的拥抱。我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一对双胞弟弟当时还没出生,加上一个未出嫁的姑姑,这无异于三代单传。
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无论怎样的家成员最需要的就是谦让。但这种美德从来没有在我的大脑里留下痕迹,更不说在我的行动中有所体现了。还没吃饭,仅有的一点油渣早已在我的肚子中了;吃饭时总坐在显耀位置,少得可怜的白米饭大多在我的碗里消失;偶尔的桃梨野果也是我捷足先登,这已成了惯例!甚至有一次我和年仅三岁的妹妹为一个烧洋芋而争吵,无奈而破例地作出让步时,全家人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喜。总之,真心实意但有违事实的美好赞美又从不缺乏。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危险啊!假如没有母亲用汗水和辛劳凝结成的爱开启我的心灵,我一定会成为经过魔鬼亲自加工的标志产品!
那是最平凡最常见的一幕。那天母亲从山上打柴回家,照例弯起腰,让整背柴的重心移到背上,抬头脱去套在头上的背带,然后猛地一挺腰身,把柴整背柴从体侧掀在了地上。她还没顾得上掬一把从下巴流淌到颈项的汗水,便一屁股落在她的劳动成果上喘气了。我本想扑进他的怀抱,但她太累了,累到了我能看得出的程度,于是我就去搜寻她的柴背希翼获得野果或者其他什么。她喘息了一阵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厨房。
爷爷奶奶正在蒸饭可还没上气,于是母亲就从蒸笼里盛了一碗上一顿剩下玉米饭放在桌上,爷爷及时的拎起正在开涨的水加在了碗里,随即奶奶的筷子也递了过来。(天哪,我是多么的愚蠢,竟不知道她们的这一连串动作为何配合得那样熟练而默契!)当时,我玩累了,饿了便自然而然的朝后半拍却同时和妈妈抓住了那个碗。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我看到母亲脸上覆盖着由于饥饿而升腾表情,感到母亲眼里的火光!开始破天荒的为自己的屁股当心起来。饥饿是怎样的会催生人的力量潜能啊,我用尽力气也没有使桌上那个碗移动分毫!但接下来却发生了天大的转化。“别烫着”随着母亲疲惫中带担心简短声音,她脸上的怒火在一瞬间消失,并挂上了最普通的慈爱笑容,眼里充满温情,我的担心也以最快的速度转化为胜利的喜悦。虽然那时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拎着那个正开的水呆立,也不知道奶奶为何把筷子捏的比平时更紧,但它们是如此生动的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