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儿开
清明时节,我下乡去,按惯例回老家给爷爷奶奶扫墓。那天,太阳很好,生机盎然的大自然让我和春天携手。
从老家房子到爷爷、奶奶坟莹要经过几百米的田野,田野是无际的油菜花。当我行走于那片油菜花海时,我的心灵震动了。四野无尽的、灿烂晃眼的油菜花正默默地开放着。那一大片金黄的光泽,还有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交织成了一幅家乡美丽清新的田园诗画。
我浸润在花的海洋,仿佛进入了一种似梦非梦的情境。我在想,这如此金黄的油菜花,还有这温暖醉人的阳光,这就是文人墨客所描绘的最美境界吧。
记忆中的童年,油菜花开的季节,就是最开心最活泼的人生了。上学放学的路上,路边是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春日,漫野的油菜花盛开了,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在春风里怒放,盈盈招手,展示其炫目的风姿。一路之上,缕缕花香传至鼻端,清新宜人。身前身后,萦绕着追逐飞舞的蜂蝶,极具诗意。“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那份情境,永远刻入生命的印痕之中,成为一幅永不消逝的意味隽永的自然画作。
从油菜尚未开花的时节起,童年的我会和小朋友一起提一竹篮,拿一把小镰刀,穿行于油菜地,打起猪草。我们在密密匝匝的油菜之间,挑出那些娇小而鲜嫩的野菜。有时猪草打好了,时间还早,一群小伙伴就在油菜花地里嬉戏,玩得多的是捉迷藏,被对方找不到是最开心的事情。有时,跑着,颠着,笑着,累了的时候,就会躺在油菜花丛之中,看湛蓝的天空,说小伙伴们的话语,憧憬我们长大后的梦。那样的日子很沉静,很悠远,让我的童年的春天变得那么生动美丽,那么令人回味。打猪草的收获换来爷爷奶奶布满皱纹的笑靥是我现在才能体会那是孙儿对长辈唯一的安慰和孝敬。
在最艰涩的年代里,农民们最渴望饭碗里能漂着些油花儿。那年母亲从油坊提回四斤菜油,路上我忙着为她提,不小心全部倒翻了,看着一地无法回收的菜油母亲哭了。那个情景我终生不会忘记!四斤菜油在现在没有什么份量,当时可能就是一家八口一两个月的生活用油啊!那时起我就对油菜花有一份特殊的情愫,记得两句写油菜花的诗,叫:“油菜花开满地金,鹁鸠声里又春深”,从这两句诗中,可以看出庄稼人面对油菜花,渴望收获的喜悦心情。那遍野的油菜花就如一张丰收的彩画,激励着人们不停地播种希望和收获。
许多年后,金黄的油菜花和那带着泥土气息的油菜花香,模糊了我的儿少的梦影。人到中年,才蓦然感叹: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年华就像那曾经疯开的油菜花一样,随着年华渐渐远去,但记忆里的那些粉粉的嫩黄,那份童稚,那份纯朴自然的亲情却能永远地开在内心。爷爷奶奶的呵护和叮咛仿若昨日!
那天,我用手机摄下了几个油菜花海的镜头。虽不是很清晰,也不能转存到电脑(后通过技术手段存入电脑了),但那沁人心脾的金黄,浓郁的油菜花香在我的心灵过滤,越发纯净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