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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她消失了。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没有电子邮件……

时间: 2011-08-06 11:16:02  分类: 伤感日志  天气:晴天 
我应该有个恋人,不知为何,她消失了。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没有电子邮件……她就像沙漠里的一粒沙,风一吹便再也无法追寻,但又总觉得她一直在身边,因为沙漠中每粒沙都有同样的影子。

我走在黎明中的街道,努力还原着昨夜似曾相识的背影。我不记得她是谁,也不记得她的面庞,或许她根本没有转过身来,但那个身段、那顺长发、那缕着装绝对不是梦境的杰作,我确定那是现实的烙印。可柔软的被子和温暖的床却能成为完美的证据:证明我昨夜一直与梦为伴。

我撩开窗帘,阳光刺眼,一时间我看不清窗外。伫立许久,我又不经想起昨夜的梦,一个单调的幻景却把我狠狠的拽住。窗外的河潺潺地流,延河排成一线的柳树垂着眼帘。不时有几辆车从宽阔的公路缓缓驶过,这时,柳树们会象征性地拂动枝条,以示礼貌。我转身,随手扔下如此乏味的一景,向屋内走去。

今天我得接见一位客人,而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电话里他说自己需要做一些咨询,于是我便请他来我的办公室也就是家里面谈,我一向认为只有面对面才有可能读懂别人的内心。那人很呆板地坐着,一动不动,既不喝水,也不说话。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仍然戴着帽子、墨镜,围着围巾。若是在户外,初春寒气未退,这样的着装不足为怪。
我故意把空调温度升高,然后例行公事般问道:“先生,如何称呼?”
而他把头微微下伏,默不作声。“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罢。”
我喝了口茶,“你来找我想了解些什么?”
他抬起头,一扶墨镜,端起茶杯一抿嘴,轻放了杯子,起身走到门前,留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急忙接上话头:“你什么都没问……”
“也许你该去外面的世界找找,而不只是在梦里……”他若有所思“等待。”
“什么?”
“茶不错。”门轻轻地合上,那人的脚步声迅速消失,连在楼道间回响的余地都没有。
我将客人用过的茶杯洗净放回壁橱,透过橱柜的玻璃,看着它,揣摩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为何,我突然回头望向窗外,沙尘中依稀辨出柳树的残影。沙粒撞得玻璃窗叮当直响,很有节奏,柳条被风卷得漫天狂舞,上上下下,左摇右摆。我不想让更多的沙子闯进家里,于是伸手关窗。沙尘越来越猛烈,河流和柳树的完全消失了。我费力地拉上窗子,猛然一惊,一个女子的背影浮现在满天黄沙中,待我又开窗想看清时,背影很自然的隐去了。我失望的关上窗子,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又发现了那个背影,我甚是欣喜地转回观望,发现那其实是沙尘给玻璃化的妆罢了。

漂亮的下午,天很蓝。我挑选了一块草坪,放下背囊随性躺下。山风吹得一丛丛的草摇头晃脑,阳光点点滴滴为这个不陡的绿色山坡加温。草丛里的野花羞于露面,躲躲掩掩,可是在阳光的举托下,它们那鲜活的色泽如此显眼。我深吸一口气,呼向天空,顿觉得心里的空间又大了一些,更多的力量把石头托了起来。天空静得出奇,山坡也静得出奇。我甚至可以听见风的逍遥,听见自己有节奏的心跳。我痴痴地望着天,跟着风的舞步,让暖暖的阳光一点一点将我的双眼合上。

骤然醒来,橘红的太阳如涂了油一般从卡着他的山峰中脱出,迅速滑了下去。余晖从远处向我收敛,那一面是暗淡的草甸,这一面是火红的即将暗淡的草甸。最后一丝阳光毫不留恋地扫过我的山坡,奔向那个消失的太阳。阴暗中,小花也隐去了。我感到寒意,从背包中取出杯子,大口喝下热水。我收拾完东西,站起,发现深蓝的天有了轮廓,各式各样的曲线勾勒出了夜晚的美丽,隐隐约约。不知多久,白皙的月光从云层后溢出,点亮了云朵,我一惊,用力揉了揉眼睛,看见了一个背影,如此熟悉的光与影的杰作。
“嗨,那边的人,你不能在这儿,快离开。”

我扭头顺着声音追寻,一个用帽子、围巾、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一手撰着手电筒,一手指着我。“为什么?”我不满地问,用手遮住直射过来的灯光。
“山上天气多变,而且已经很晚了,要遇上糟糕的天气,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谢谢提醒,我这就离开。”

当我掠过他身边时,听见了他细声自言自语:“哎……外地人,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这座山上没有他要找的人,这山只有草……”那人确定我向山下走后,从另一面离开了。
我回想:谁要找什么?肯定不是我,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继续往前,又想:这山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顺山路蜿蜒而下,月亮总是在身后,我转身,发现路亮堂了许多。“我的回去看看这山上有什么。”又回到那个小山坡,我不禁抬头深呼吸,平息自己激动的心跳,也许我即将发现什么。我沿路前行,高低起伏的道路从我脚下一点一点往后缩,而月亮却仍在原地。我转身回到那个小山坡,环视四周笼罩在阴影下的草,千篇一律,我叹了口气,下山。虽然脚步往下可心里琐碎的疑问却沉不下去。越往山下走,呼吸越紊乱。

我再次回到小山坡,随处坐下,任脑袋去处理这些不该出现的疑问,我随手摘一朵身边的小花,拿在手里玩弄一番,丢弃,再采一朵。周围的花都采光了,我便去够远处的花:在月光映衬下,小花奄奄一息的花瓣贴在泥里。我起身弯腰追寻着这些痕迹,却到了小山丘的顶,向下望去,不远处有一间小屋,小屋旁的大树下有人坐在篝火旁。我小心地顺坡而下,看见火光照亮的脸居然是那个当地人的脸。他身后的阴影中有个妩媚的身姿。当地人用针一般的眼神盯着我:“山上天气多变,遇上糟糕天气就回不去了。”我没理会他,径直朝他身后的阴影走去。他又冷冷地说道:“从来就没有的东西。”此时,乌云聚集,天下起了雨,火光在雨帘中变得娇弱不堪,就快熄灭。我继续向那个未知的秘密走去,那个引导我来这座山的缘由。就在要触到时,我听见当地人起身踏灭了篝火,随着关门的声音,火光逝去,沉重的乌云中露出一个小孔,夜晚里又只剩下月微弱的亮。我小心地扶上那个穿着连衣长裙的身体的肩,将她转过来,如此顺畅。

一张稻草编织的圆脸在惨败的月光点缀下,面无表情对视我。没有嘴、没有鼻、没有眼。

晚春,被寒风吹走的人们骤然出现,挤满街道。我忙里偷闲,钻进一个陌生的小餐馆,细心品尝这一天唯一的晚餐。盘里的土豆丁金灿灿的,上面缠着番茄酱,几块棕黄的烤鸡窥视着美味的土豆。胡乱搅成一堆的沙拉填满小号的玻璃碗。虽然是什锦沙拉,仔细一看除去几个小蕃茄,剩下的是紫色和绿色和黄绿色的白菜。我不经心地舀一勺糖倒入果汁,色泽怪异的什锦果汁,搅拌着,顺便把视线从餐桌上抽离,打量起这个新地方。我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一个转角,左边紧贴着一块满是花纹的玻璃挡墙,墙对面又是一家餐馆,一张桌子,一个人
除了那挡墙外,木墙壁,木地板,木围栏,连灯架也是木的,这也许是这家馆子最有特色的地方。我向服务员要了一支蜡烛,防止苍蝇的骚扰。暖暖的烛光不停的跃动,泛起的光晕似乎把玻璃挡墙擦得透明了许多。对面的那桌子上分明摆着两套餐具,两套好像和我的一样的菜饭,一支蜡烛活泼地在两个人中间跳动。这幅景象让我感到不自在,于是我收回放远的目光,喝了一口果汁。这杂味儿的果汁难喝十足,让我不得不呼唤服务员。不小心我又看到玻璃墙对面。其中一人的外套,他的手表,都那么熟悉。我努力回想在哪见过,并且尝试换着角度以便能看到他的脸,但我都失败了。服务员迟迟不来,我被这一切搅得毫无食欲,看表起身准备愤愤离开。对,表。我看着自己的手表,又看看自己的外套,背上一寒。再看墙对面时,餐桌已经收拾好。我若有所思地坐下,立刻又站起,想去那边的餐馆看个究竟。不巧一转身与久违的服务员撞个满怀,他抬来的一杯红色饮料泼了我一身:整个前胸耷拉着水滴。我火气正盛,张口想斥责服务员,可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不出一个字。服务员往后退了一步,“先生,倘若您没向果汁里加盐我们会为您更换其他口味的果汁。”随即转身走了,我琢磨着他的话,拿起杯子一尝,果然如此。正当感慨自己为何会犯这种低等错误时,挡墙对面有个服务员为那一桌上了一杯红色饮料。不小心,我与服务员的目光接触了,我确定就是那目光,而服务员倒是漫不经心地收拾起空盘子离开我的视线。我脱下外套,丢在椅子上,绕到了挡墙对面的餐馆。

透过玻璃墙,我看见自己那件惨不忍睹的外套躺在椅子上,全是红色。那张桌没有人,而旁边一张坐着两个人,桌上摆着一杯鲜红色的饮料。我冷笑一声,明白这是两家不同的馆子,服务员之间也毫不相关,饮料也毫不相干。我径直踏着夜色回家了,没去取那件狼狈的外套。

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书上被汗水描绘的指印,我不知如何是好。天气酷热难耐,我甚至完全失去了阅读的耐心。索性,我走到图书馆总台交换完所有书籍,可惜我还是不能从文字中解放出来,图书馆管理员递给了我一封信,这确实是我的信,一封匿名信。我急切地想读完它然后立刻离开。

亲爱的XXX:

也许现在应该是秋天,不,那没关系。你是否一直在寻找某个人?你是否知道那是谁?也许那人和我对你来说一样难以理解,又或说,是一个迷。
我知道你那儿夏天很热,所以我选了秋天。但实际上你那儿的夏天不热,我知道。你为何不脱掉外套和帽子,哪样会让你好受些。也许你更应该坐着读这封信而不是站在柜台边,你身后排着很多人,那样会另大家不满。

用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或许能听见自己的内心,那不仅是心跳。你可以去Z类书架第24行11列看看那本书,如果那也能叫做一本书的话。不要惊讶,是的,不要惊讶,我确定那张外衣的照片放错了地方,而你相信我吗?只有傻子才相信,当然,那不是你。不要往前翻,那只不过是一些关于沙尘暴和稻草人的图文记录,你应该往后翻翻……

别把你的外套和帽子带回家去,这是夏天;记得把那书放回原位,如果你决定现在就要走的话。别急着把这封信处理掉,它还有价值。至少,在你想清楚自己在找谁后再丢了它也不迟。

祝:
秋天快乐
我打开门,街上满是黄叶,四处都很喜气,也许只是因为世界以金色为基调吧。我去了一个墓地,天上了土。接下来工作人员帮我砌好了墓碑。工作完成后,其中一个困惑地问我:“为什么您不在墓碑上写点什么?”我只是让他给我工具,他更困惑了,不过也只有照办。那晚我没回家,因为工作量很大,也因为是我第一次刻字。那以后我再也没去那墓地。秋天了,该走的就让他走吧。

我猛然醒来,心烦意乱地走到卫生间打开洗衣机,心里唠叨着为什么衣服会半夜洗完。对着光,我举起手中的外套,那片暗淡的红色印记还是洗不掉。我叹了口气,将湿漉漉的外套果断丢尽垃圾桶,然后关灯躺回床上。抬眼时,默念明天要重买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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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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